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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 過剛易折,有時候未必是好事(第1頁)

秦鳶雖說是來送帖子的,卻在晉王府直賴到晚膳時分,才同林朝陽與林冽川一同前去晉王府。

因著是王妃家人赴宴,晉王府又好生打掃裝扮了一番,張燈結彩,倒補上了年節時分的熱鬧之氣。

秦鳶一進門,便見楚懷之一小團兒的,眼睛亮亮的,也坐在桌邊等著。

她朝楚硯之一挑眉,楚硯之溫聲道:“他仰慕林將軍風采,鬧著要來。”

秦鳶笑笑,一一介紹了在座幾人,寒暄片刻,各自落座。

有了楚懷之這個小孩兒在場,童言童語,眾人也順著他說,一時倒是氣氛和樂,是場真正的家宴了。

用完了膳,楚懷之鬧著要去院子中玩,秦鳶同林冽川陪了他去,楚硯之同林朝陽便尋了個不遠不近的亭子,各自捧了茶看著。

“殿下對八皇子殿下倒是疼愛。”林朝陽吹了口茶煙,溫聲道。

“稚子天真,讓人能夠誠心以待。”楚硯之淡淡道。

“老臣同殿下說句真心話,一開始我聽聞阿蠻要嫁的是殿下,心中確實有些五味雜陳。”林朝陽啜飲了口茶,將碗扣在手中,“后來阿蠻來信,將殿下夸了又夸,可老臣心中總是過不了這個坎。”

楚硯之不語,靜靜聽他說著。

“可昨日宴上,我觀阿蠻卻是在為殿下試菜,我便知阿蠻是真的信任殿下,而殿下難得的,”他搖頭笑了笑,“竟也如此信任阿蠻。”

“秦鳶是個”楚硯之食指摩挲著茶碗,一時竟不知要如何說,只得道:“好姑娘。”

林朝陽卻無奈地笑了笑:“這丫頭的性子同她娘一模一樣,寧為玉碎不為瓦全,過剛易折,有時候未必是好事。”

楚硯之一挑眉:“林將軍是擔心我護不住阿蠻?”

“非也,老臣知道殿下非池中物,自有一番大造化。”林朝陽搖了搖頭,語氣誠懇,“可殿下身居高位,多少雙眼睛看著,終有一日,阿蠻會變成殿下的活靶子。”

“殿下可以護她一時,難以護她一世。”

“可她已然是林家在京中的活靶子了。”楚硯之心頭猛然火起,針鋒相對道,“我也沒瞧出將軍如何護住了她。”

“老臣愧對她母女,烏蘇一戰后,我便解甲歸田,不再過問朝中事。”林朝陽也不相讓,直直沖著楚硯之道,“老臣的兵權可以卸,殿下的皇家血脈卻丟不得。”

“林將軍這是不信我?”楚硯之問道。

林朝陽一笑,卻是說起了旁的事:“當年秦修文求娶蘊兒時,也曾在我面前發誓,此生只她一人,絕無二心,我信他當年說的是真的,才將蘊兒嫁給了她,可故人心易變,后來的事,殿下也都知道。”

“更何況,阿蠻同殿下之間,并非有情,殿下覺得呢?”林朝陽說完,一雙利目定在楚硯之面上。

楚硯之握住茶碗的手指一緊,面上卻神色未變,只道:“林將軍想要我如何?”

“林家在奪嫡之事上,絕不會助太子,望殿下看在老臣面上,待塵埃落定之后,可放阿蠻自由。”林朝陽拱手道,“當年蘊兒給她取名‘鳶’字,便是希望她能做自由翱翔的鳥兒,請殿下全了我們父女拳拳愛護之心。”

楚硯之肺腑中怒意翻滾如云,可那片電閃雷鳴般的沉色中,又摻雜著幾絲聲厲內荏的懼意,使得那怒雨,遲遲落不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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