輪椅在他的內(nèi)力作用下,緩緩朝前一步,碾過砂石的聲音微弱,在秦鳶耳中,卻如雷霆轟鳴,她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。
她在盛怒之中的楚硯之手下過不了半招。
“膽子倒是大。”他伸手捏住了秦鳶的下巴,迫使她看清他眼中森然的殺意,“只是恐怕你有膽子聽,卻沒命守。”
“我的命現(xiàn)下就在王爺手中。”秦鳶聲音緊繃,微微有些顫抖,“以后也一直會在王爺手中。”
“呵。”楚硯之冷笑一聲,嘲弄之色層層疊疊漫了上來,撕開了這幾日他淡漠的畫皮,“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。”
“王爺自會知道的。”秦鳶道,“還是同之前說的一樣,我與林家,愿為王爺肝腦涂地。”
楚硯之松手扔開了她下巴,表情陰鷙,半晌方冷然道:“這烏蘇圣藥,你可知解法是什么?”
他自然不必秦鳶回答,垂眸落在自己雙腿上,自言自語一般:“將藥力逼進(jìn)肢體筋脈中,以筋脈盡斷的代價(jià),保留內(nèi)力。”
原是如此!
秦鳶雙眸控制不住地落在他腿上,楚硯之似有所感,抬眸看她:“秦小姐想必不知眼睜睜讓自己筋脈寸斷是個什么滋味,若是我聽到了不該聽的,也可請秦小姐嘗一嘗。”
“秦鳶斷然守口如瓶,請王爺放心。”
她還想留著命在,怎么敢去試探楚硯之的底線。
只是這藥若要達(dá)到內(nèi)力全消的作用,需得像她前世一般長年累月服用,而楚硯之在十年之前便已雙腿皆廢,那時他還住在宮中,是誰有這樣的本事,長時間給皇子下藥?
楚硯之像是知曉她心中疑問一般,淡淡開口:“不該問的別問。”
皇家秘辛,她自然不配知道,今日能得楚硯之方才一番話,已是搏命出的萬幸。
“秦鳶知道。”她俯身叩首。
今日到這地步,再也無什么話可說,秦鳶行禮告退時,那身古井無波的皮又披回了楚硯之身上。
“秦小姐。”她將將要走,楚硯之開了口,“我本想著過些年,給你一紙和離書,也算好聚好散。”
“可如今這樣,秦小姐只能與我一般,縱死,也得爛在這晉王府中了。”楚硯之緩緩朝她一笑,那笑意卻如畫在他面皮上一般,透著絲絲鬼蜮之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