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征道:“已經(jīng)將人從刑室?guī)Я嘶貋恚罄傻故莻€漢子,硬是沒改口供?!?/p>
郭雄兩次進出衙門,兩次被刑訊,這就是尋常百姓的處境。許懷義堅持留在大理寺、刑部審案,也是因為這個,對他來說,辨明一樁案子,就能少一樁冤屈。
許懷義再次問起云棲寺之事,蔡征將知曉的全都告知。
“就是這樣才驚動了太后娘娘,娘娘讓人將官家請去了慈寧宮,當著官家的面,審問那比丘尼?!?/p>
官家繼位之初,慈寧宮曾插手過政務,母子兩個差點因此失和,之后太后與外面斷了往來,幾乎將慈寧宮隔絕起來。
這次太后娘娘卻讓人找到了垂拱殿,可見動了大怒。
“云棲寺許多內情還沒查清楚,”蔡征道,“我們料理完這邊,立即帶人過去。”
說到這里,蔡征突然想起:“差點忘記了,還有兩個人需要處置?!?/p>
許懷義與蔡征交換了視線,立即明白他的意思,隨即他叫來獄卒:“夏五和謝二在哪里?”
……
刑部大牢后面有處小院子,平日里官員和文吏在這里處置公務。
夏子喬就被送去小院子里歇息。
趴在暖房的軟塌上,夏子喬身上的疼痛也跟著減輕不少。翁易吩咐人準備好了茶點和蜜餞,后來還送來些飯食,小心翼翼侍奉著兩位郎君。
與大牢相比,能在這里歇著已然很是自在。
不過……終究不比家中。
很快夏子喬就開始煩躁:“那翁易怎么還沒過來?”說好了最多兩個時辰就能讓他們離開,兩個時辰早就過去了,卻依舊不見翁易的人影。
謝承讓站在窗前,向外看著,漸漸皺緊了眉頭。他與夏子喬的心思不一樣,他急著離開是因為知曉,案子拖得久了可能會出問題,更別提會生出不少猜測,對他們名聲不利。
夏子喬這個嫡子也就罷了,他可是個庶子,被人尋到錯處,必然不留情面地打壓。
趁著沒人打擾,謝承讓將這樁案子從頭到尾捋清楚,其實他們最好的脫身方法,就是刑部將案子審理清楚,如此一來,就知曉他們與李管事等人無關。
但夏家不可能如此安排,既然牽連到李家,夏家也會因此受累。尋常事也就罷了,牽連到掠賣婦人和妖教,夏尚書絕不能讓這兩樁事沾身。
可是,這種事只要伸了手,辦好則已,辦不好會惹出更大的麻煩。
萬一出差錯,他得想方設法脫身,莫要被夏家牽連。
“子喬,”謝承讓道,“天黑之前,如果不能解決,我就回大牢去。你受了傷要好生將養(yǎng),我總不能一直留在這里,若是有人問及今日之事,我也好應對。”
夏子喬道:“二郎不用擔憂,父親不會讓我們在衙署過夜,定會想法子。我們若是被帶去縣衙或大理寺也就罷了,這可是刑部?!?/p>
刑部官員,有一多半他都識得,翁易辦事不利,還能換別人。若非遇到了那許懷義,他們早就在樊樓喝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