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老捋著胡須,臉上露出笑容:“這才是行老應該做的事,能留下幾處瓷窯,也算是他的功績,只不過沒有人會感謝他也就是了?!?/p>
是自愿還是不得已,誰都能看明白。韓泗只是能說出瓷器的優劣之處,又不能真的幫助瓷窯渡過難關。將來幫忙修石炭窯,燒制新瓷器的人可是謝大娘子。
韓行老是真正地給他人做嫁衣。
將來礠州窯融合燒制出更多新器型,韓行老可是出了不少力。他還會成為一塊很好的墊腳石。
……
寶德寺。
嚴隨看著跪在蒲團上念經的沈中官,這個內侍看起來無比的虔誠,若是將他的頭發都剃掉,換成一身僧衣,他就跟尋常沙彌沒什么兩樣。
留在寶德寺的日子,沈中官一直跟在智遠大師身邊,聽智遠講經,有時候還跟著沙彌擔水做事。
“師父,”嚴隨低聲道,“那個閹……善人,他好像更加信奉佛祖了,這都是師父的厲害?!?/p>
智遠不知道自己到底厲不厲害,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?
從前與人講經,都是希望信眾接受佛法、理解佛法,讓他們在其中得到平靜和喜悅,堅定信念繼續修行。
每次看到成果,他都會為信眾和僧人們歡喜。
可現在……他不太想看到這樣的結果。
那位沈施主現在沉迷于修行,流連寺中,不愿意踏出山門半步。每次看到沈中官那癡迷的神情,他都有點心虛。
他都不知道自己,到底是個僧人,還是個蠱惑他人的……
“阿彌陀佛,善哉善哉!”智遠急忙念出口。
“師父,”嚴隨道,“我今天下山走了一圈,外面可熱鬧呢,之前來寺中那個韓施主被人堵在客棧?!?/p>
“阿彌陀佛。”
“師父,”嚴隨眼看著師父的臉色愈發難看,“今天又有人上山求糧種了,咱們能救活不少人哩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