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她!那個女人!那個莫名其妙胡言亂語的女人!
大當家想清楚后,深吸了口氣,立馬轉身往后門跑去,他得趕緊溜。
只可惜,這縣衙已經被禁軍圍的水泄不通,一只蒼蠅也別想飛出去。
燕岸一直跟在隨官和統領身邊,知道圣駕到時,他愣了一瞬,然后低下了頭。
這幾日他除了例行跟著官署之人出去找人,便是坐在官署的屋頂上發呆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流春不見了之后,官署的人更慌了,甚至猜測她是不是覺得無望,找個地方一根繩子吊死追隨長公主而去了。
燕岸安靜地當一個透明人,因為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。
借地形之便提前找到公主,并將她帶往雪幫的一事,是他不對,等一切結束后,他自會請罪,這條命公主拿去便是。
燕岸從懷里掏出一根狗尾巴草叼住,面無表情地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。
明明熱鬧,他心里卻很孤寂。
不管是大胡子嚴平安,玉面郎君燕岸,還是雪幫的燕老大,都是他對外的不同面孔而已,真實的他,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。
也許他從來就沒有真實過。
燕岸有些恍惚地想。
但隱約間,他又似乎覺得在某個時刻、某段時光里,他確實做了一回真正的自己,短暫到他有些失神。
而來官署通報之人不僅帶來了圣駕的消息,還告訴了他們,慶陽縣令已經伏誅。
燕岸笑了。
很淺很淺的笑容,只是輕微地勾了勾唇,不盯著他看,很難察覺到他笑了。
這才是
比山匪頭子還山匪頭子另一邊,溫妤也知道皇帝到了,是燕岸傳來的信。
她從小榻上坐起,話本被無情地丟到了一邊。
“皇弟?他出盛京城了?這還真是大皇弟坐花轎,頭一回。”
剝瓜子的寧玄衍:……
臥傷在床的林遇之:……
“公主,圣上一來便處理了縣令,而且大當家落在了江大人手里,供出了許多事,現在知府大人已經被問罪了,巡撫大人被撤了職,青蛇幫那邊群龍無首,毫無抵抗之力,一切都快的不可思議。”
流春繪聲繪色地將所有事說了個清楚。
原來知府一直在買賣官爵,只要錢給夠了,他會負責派人解決走馬上任的官員,偽造文書身份讓買官之人頂替真正要上任的官員,可謂是神不知鬼不覺。
而巡撫明知有貓膩,但面對知府上供的天價銀子,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至于買官之人是誰,是紈绔子弟、當地豪紳、還是土匪,只要錢給夠了,一切都能搞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