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初,卡卡西以為自己會一直這樣機械地走下去,直至踏入黃泉,徹底與這塵世告別。可命運的齒輪并未按照他所想的轉動。沒走多久,前方一個熟悉的背影闖入他的眼簾。盡管那身影在他年幼的回憶里早已被時光蒙上了一層薄紗,變得有些模糊不清,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,那是父親旗木朔茂。
卡卡西喟嘆一句:“原來你在這種地方啊。”聲音里滿是重逢的感慨。
旗木朔茂似是心有靈犀,察覺到兒子到來,原本佝僂的脊背微微一僵,動作遲緩地緩緩轉過身。昏黃黯淡的燭火在他臉上投下斑駁光影,映照出他眼中那近乎滿溢的慈愛,其中又藏著諸多復雜情緒:對兒子多年獨自闖蕩的心疼,對兒子深切綿長的思念,還有那如影隨形、沉甸甸的愧疚。這些年,他被困在這幽冥隧道,滿心都是對兒子的牽掛與自責,一步也無法邁向黃泉。
“這么年輕么……”他輕聲開口,“這么多年,辛苦你了。抱歉,卡卡西。”
卡卡西靜靜走到父親身邊,緩緩坐下,目光落在面前熊熊燃燒的火堆上。跳躍的火光映紅了他的臉龐,也勾起了他心底深處的回憶。他輕輕閉上雙眼,睫毛微微顫動,試圖掩下眼中那難以言說的,對現世家人的遺憾與不舍。
良久,他如父親一般,眉眼微微彎起,眼中滿是溫柔與堅定,解開了朔茂多年的心結,并和他訴說自己這些年的經歷。
……
故事講完了,旗木父子便起身,準備一同離去。
就在他們邁出腳步的剎那,隧道前方,一道人影突兀出現,逆著幽微燭火,緩緩靠近。那人影像是裹挾著無盡謎團,隨著距離拉近,在搖曳火光的映照下,終于顯現出真容。
日向風穩穩站定,懷里抱著那只通身雪白、傷疤眼的白貓,就這么攔下了卡卡西。卡卡西瞧見風的瞬間,眼睛微微睜大,語氣里滿是意外與驚喜:“風,還有亞諾。”
死去后的風,徹底掙脫了籠中鳥咒印的禁錮,光潔的額頭再無那道令人壓抑的印記。此刻的他,活得肆意灑脫,連平日里一絲不茍扎起的頭發都肆意披散著,像是在宣告著重獲自由。
“卡卡西,你來的太早了。”風微微皺眉,表情嚴肅,話語里帶著幾分嗔怪,“不是答應過我,要替我把最后一本小說發表出來的嗎?”
卡卡西忙不迭地好聲好氣道歉,可風依舊板著臉,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,兩人就這么面對面僵持著,氣氛劍拔弩張。直到旗木朔茂也上前一步,誠懇地要為兒子賠禮,風再也忍不住,笑了出來,連連擺手阻止:“朔茂大人,不過是玩笑話罷了,您可別當真。”
笑意從風的眼角眉梢漾開,他收斂了玩笑神色,目光變得溫和又堅定:“卡卡西,現在還不是你來的時候,阿璃知道了會傷心的。這個世界還需要你,回去吧。”說著,風小心翼翼地將懷里的白貓往前遞了遞,白貓抬起頭,目光深沉地看向卡卡西。
剎那間,一道象征著蓬勃生命力的瑩綠之氣從白貓體內洶涌迸發而出,如同決堤的洪水,瘋狂地涌入卡卡西的靈魂里。
亞諾的表情逐漸清澈,在卡卡西還未來得及徹底明白這一切,他便在父親和風欣慰的注視下,被送回了現世。
掀起
“啊啊啊!”在大和滿是震驚與惶恐的目光注視下,守在卡卡西身邊的鳴人雙腿一軟,嚇得昏死過去。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,旗木卡卡西掀開了冰棺的棺蓋,緩緩從里面爬了出來。
“前、前輩……我明白!前輩還有很多放心不下,不論是璃前輩,還是鳴人,我都會替前輩好好照顧的,請安息吧!!”大和汗流浹背,舉起慌忙中寫出來的符咒,沖向卡卡西的面門。
嗯,畫符的手法還是從鳴人手中掉落攤開的鬼怪小說里現學的,怕鬼還看這種書……話說,這家伙在搞什么啊。
卡卡西面無表情地把符咒從額頭上揭下來,順手扔進垃圾桶里,撈起地上的鳴人,“胡說八道什么呢,天藏。我還活著,這么明目張膽地要霸占我的妻子和孩子(養的),不太好吧?”
僵尸,好像不會說話。大和微微冷靜下來,大著膽子上前觸碰了卡卡西一下,好冰!不對勁啊……大和腦筋一轉,成功把自己轉到溝里,渾身上下的寒毛瞬間炸開。
從卡卡西手中奪回鳴人,并跳到離卡卡西幾丈遠的地方,瘋狂搖頭,“前輩,沒有活人應該有的體溫。卡卡西前輩,璃前輩和鳴人很愛您的,當然我也是。擊退敵人后,知道您戰死的消息,鳴人為此哭得肝腸寸斷,很多天都吃不下飯。璃前輩舍不得您,所以不肯讓您下葬,請您不要怨恨,我馬上就去找和尚過來念經超度,木葉正在重建,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,請不要帶走我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