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個問題…她抬眼直視貴婦平靜的雙眸,昨夜明明有三個人進(jìn)入手術(shù)室,為什么只指認(rèn)我們兩個?
太奇怪了,從舞臺劇到指認(rèn)環(huán)節(jié),再到剛剛仆從恰如其時的來訪,要知道昨晚進(jìn)圖書館殺了兩個管理員,也是第2天才案發(fā)。
這個副本幾乎是奔著撮合她與蕭野在運作。
蕭野豎起耳朵,紅發(fā)隨著轉(zhuǎn)頭動作掃過肩頭。
艾德琳的黑裙在暮色中像團化不開的墨,她溫和的面龐在殘陽中因逆光而模糊:沉女士,你獻(xiàn)祭了你的愿望,這座公館便回應(yīng)了你的獻(xiàn)祭。
愿望?
沉昭即刻想起之前在中央噴泉處投幣許愿得到的紙船。
隨即又想到另一個和她一樣許了愿,卻兀自墜亡的人。
原來如此。
她心中了然,轉(zhuǎn)身離去時不再帶一絲猶豫。
——
暮色籠罩下的仆人宿舍入口。
沉昭和蕭野穿著墨綠色的園丁制服,粗布面料上還沾著黑薔薇的刺。不久前他們在花園陰影處解決的兩個園丁,瓷白的頭顱被金剪刀精準(zhǔn)地剪斷了銀線,此刻正躺在灌木叢深處。
走進(jìn)長廊第一間是鍋爐房,巨大的鑄鐵爐膛正吞吐著暗紅火光,將斑駁的磚墻映照得如同血染。成排的銅制熨斗在架子上泛著微光,蒸汽管道在天花板上蜿蜒如蛇。兩個清潔工正機械地將床單投入沸騰的洗衣桶,他們的陶瓷手臂在高溫蒸汽中泛著不自然的紅光。
下一秒,銀線斷裂的輕響被鍋爐的轟鳴掩蓋。沉昭收起剪刀,利落地將兩具空殼般的軀體推進(jìn)爐膛,火焰瞬間吞噬了那些精致的瓷釉,發(fā)出詭異的爆裂聲。
沉昭系上清潔工圍裙,工作內(nèi)容涌入大腦,和其他仆從不同,清潔工可以自由出入賓客房間。
她棕色瞳孔中映射火光:我要去趟賓客區(qū)。
蕭野系扣子的手一頓,不自在地看向她:這個點大家基本都在餐廳,你那…肯定不在房里。他故意把陸凜的身份咬成含糊的鼻音,像在咀嚼什么酸澀的東西。
我去留線索。沉昭挑眉輕笑,隨意找了個理由,你以為我要去干什么?
我不好說。蕭野不會藏心思,隨即反駁,你們在走廊里都能親起來。
話剛說完他自己先鬧了別扭,強硬地別過臉,壓抑住心中的酸澀,在喉間擠出悶哼,“隨便你。”
他畢竟不是她的任何人,沒有立場干涉她的行動。
——
住宿區(qū)的走廊靜得出奇。
沉昭的指尖摩挲著門把手邊緣,清潔工的銘牌可以打開所有房間,但只允許更換床褥,不可以拿走里面的其他東西。
就像被設(shè)定好程序的機器,只能按固定路線行動,只能做設(shè)定好的事。
她停在405門前,突然感到一絲莫名的忐忑。她和蕭野講的沒幾句是真話,借由血契的感應(yīng),她知道陸凜整個下午都待在房間里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