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及許州,二人無不垂涎。
回到州府后,陳皎在官舍落腳,晚上有宴飲。而這邊交州的變故令朝廷憤慨不已,給淮安王扣下造反的帽子,京中送上信函到朱州,商議聯(lián)合討伐淮安王一事。
州牧任在康很是不屑,他現(xiàn)年四十多,儀表堂堂,一張國字臉,濃眉大眼炯炯有神。
“王太后與景王勾結(jié)陷害太子奪位,自身不正,哪來的臉討伐惠州造反?”
治中從事薛峰應(yīng)道:“主公所言甚是,那老虔婆毒害先帝公然篡位,當(dāng)該遭天打雷劈。而今反過來慫恿我朱州,斷不可受其掣肘。”
“說起來惠州跟交州也不過是狗咬狗,當(dāng)年兩州聯(lián)姻,這才過多久就撕破臉。雖說朝廷卑鄙,但惠州這兩年確實(shí)跑得太快,照這般下去,恐壓制不住。”
任在康捋胡子,“陳恩那老烏龜,不過是一介馬販子,原本膽小怕事偏居一隅,如今卻生出豹子膽來,把通州和交州奪了去,著實(shí)叫人匪夷所思。”
長子任家煜道:“這兩年惠州確實(shí)進(jìn)展得迅速,若是以往,鄭氏一族都是保守居多,想來州府里有能人推波助瀾。”
任在康不屑道:“什么能人,陳九娘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,陳恩那老烏龜總不至于聽女人的話。”又道,“差人去打聽打聽,惠州境內(nèi)如今是何情形。”
薛峰應(yīng)是。
朱州人才濟(jì)濟(jì),任在康從未把陳恩放在眼里。不過是個馬販子罷了,甭管他怎么給自己貼金,骨子里仍舊是眼皮子淺的賤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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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九娘的名聲任在康略有耳聞,一介娘們,靠著陳芥菜鹵聲名鵲起,但總歸是不入流的女人,難不成陳恩還能靠女人翻天?
話又說回來,當(dāng)初陳恩靠妻家扶持占據(jù)惠州,如今那陳九娘又能扶持他什么?一個靠女人吃飯的賤商,不足掛齒。
任在康從骨子里鄙視婦人,京中毒殺先帝奪位的王太后便令他不恥,他們?nèi)渭沂钦齼喊私?jīng)的世家大族,瞧不起這等卑劣小人。
朝廷想利用朱州對付淮安王,遺憾的是任氏一族不上道兒。
也是在這時,從京中九死一生逃亡回來的陳賢樹負(fù)傷而歸。
他能活著回來已算命大。
當(dāng)時天已經(jīng)黑了,李氏平時歇得早,飲完參湯正要入睡時,忽聽家奴匆忙來報(bào),說大郎君回來了。
李氏還以為自己聽錯了,詫異問:“你說什么?”
家奴道:“大郎君回來了,活著回來了!”
李氏頓時心緒翻涌,丫鬟知冬忙扶她起身,主仆往前院去了。
陳賢樹一身狼狽,形容憔悴,胡子拉碴,折斷了一條胳膊,僥幸撿回一條命來,看到自家親娘,恍若隔世。
燈籠下的李氏熱淚盈眶,喉頭發(fā)堵喚道:“大郎,可是我的大郎回來了?”
陳賢樹不忍她傷心難過,苦澀道:“阿娘,兒回來了,兒活著回來了……”
說罷一瘸一拐上前,李氏再也忍不住心酸落淚,哽咽道:“活著就好,活著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