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同他說,怕不懂府里的規矩沖撞了正主兒們,有人提醒著些不易出錯。”
許氏點頭。
陳皎繼續道:“莫要向爹發牢騷,待正房那邊亮了態度,再求憐憫也不遲。”
許氏不痛快道:“便依你之意。”頓了頓,“與交州聯姻,多半是你爹做的主。”
陳皎淡淡道:“府里這么多女兒,豈能白養著?”
這話令許氏堵得慌,欲言又止。
趁著這些日淮安王對母女態度好,許氏果然從他手里討來一位年長的婆子伺候。
那婆子姓江,是府里的家生子奴仆,莫約五十多歲,一張鞋拔子臉,說話刻薄,不太好相與。
許氏有點小牢騷。
這哪里是請的仆人,完全是祖宗!
倒是陳皎對江婆子很是抬舉,她教規矩,便老老實實學,絕無半點埋怨。
之前許氏讓陳皎學淑女步,她很是抗拒,現在江婆子手持戒尺站在一旁指點她走路的儀態,規矩得跟什么似的。
但凡陳皎舉止哪里不對,戒尺就會打到身上。
下手不重,但會疼。
江婆子嚴厲道:“如今的小娘子跟往日大不相同,既是淮安王府出去的姑娘,自代表著府中的臉面。”
陳皎應道:“江媽媽教訓得是。”
江婆子:“再走一遍,方才走得太快。”又道,“若是戴著步搖,晃得叮當響,不成體統。”
陳皎應是。
接連好幾日她都在江婆子的戒尺下學習大家閨秀的那套禮儀。
起初江婆子覺得母女出身不好,沒規沒矩,后來見陳皎態度端正,說話敬重,對她的偏見稍稍改觀。
梨香院這邊的丫鬟皆是鄭氏派來的,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大房的眼睛。
鄭氏忍了幾日,終是露出獠牙,提出想把陳皎過繼到大房的要求。
淮安王過來試探許氏,她當場發難,伏在他腿上哭訴,泣不成聲道:
“陳郎,阿英打小與我相依為命,她就是我的命根子。大房此舉,是要我許惠蘭的命啊!”
陳恩也很心煩,拍她的背脊道:“慧娘且放心,我們的阿英……”
話還未說完,許氏就淚眼婆娑打斷,“陳郎,當年我們母女等了你足足五年,如今好不容易才團聚,你就忍心把阿英嫁到交州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