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穿上。”劉憶北對阮可說。
阮可對戲曲沒有研究,卻也看得出這是《貴妃醉酒》里面楊貴妃的戲服。阮可不知道劉憶北葫蘆里賣的什么藥,但也照他說的做了。
沒想到阮可把戲服穿上后,劉憶北立即把臉一拉,對著阮可挑三揀四:
“腰身不夠細(xì)……”
“哎,沒那身段,可惜衣服……”
“走兩步瞧瞧……不行不行,太僵硬了,一點(diǎn)韻味也沒有……”
最妙的是,劉憶北的眼神表情配合著這些話語,像極了暗幽幽的長針,能將人釘在羞恥與自我懷疑的柱子上。
阮可被劉憶北挑刺挑得渾身不舒服,十分想撂挑子將戲服摔在劉憶北臉上,罵他一句:“去你媽的這衣服穿給你看是給你臉你他媽挑屁的刺呢!”
但阮可不能這么干,阮可知道自己現(xiàn)在是個(gè)演員,要遵守演員的基本修養(yǎng),扮演好需要扮演的角色。玉槿風(fēng)是個(gè)低自尊的人,遇到劉憶北的挑刺他是不敢反抗的,他只會站在一旁,低著頭沉默地承受所有。
劉憶北說累了,就坐在下來,慢悠悠喝了一杯茶,然后拿起一卷書讀了一會,全程將玉槿風(fēng)當(dāng)透明人。
“哦,這戲服你留著吧。”過了許久,劉憶北才想起玉槿風(fēng),“明天早上穿著。”他對玉槿風(fēng)說。
翌日清晨,阮可遵照劉憶北的吩咐將戲服穿在身上。院子里,劉憶北圍著他打量了一圈,才吝嗇地夸了聲:“還行。”
“我教你做幾個(gè)動作。”劉憶北不知從哪里來的熱情,教阮可做了幾個(gè)戲曲動作。
這時(shí)有人來通報(bào):“大少爺,傅司令的汽車到了!”
“喲,這么快。”劉憶北動作一停,趕緊朝大門走去,走了兩步,他回頭指著手足無措的阮可說:“你站著不要動,就站在這里。”
阮可站在原地不動,很快他聽見門口傳來熱鬧的聲音,劉憶北熱情地將一人迎入了府中,一路帶到院子里。
到來那人是個(gè)高大的軍官,長相十分英挺,濃眉大眼,高鼻薄唇,不怒自威。他披著威武的披風(fēng),穿著蹭亮的馬靴,就這么闖入了阮可眼簾。
阮可不知怎么稱呼這人,只好干站著不動。軍官看見阮可所穿的戲服,又看見阮可那張清秀的臉,一時(shí)間失了神。
一旁的劉憶北看了看阮可,又看了看軍官,露出得意的笑容。
“傅司令,這便是我尋到的當(dāng)年程老板所穿的戲服。”劉憶北介紹說。
軍官回過神來,他走到阮可身邊,細(xì)細(xì)打量阮可身上的戲服,說道:“是,是,就是這一件。”他看了看阮可,問劉憶北道:“這位是?”
“忘了介紹,這位是我的管家,玉槿風(fēng)。”說完,劉憶北露出慌張的表情,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,“該死。我未經(jīng)副司令的同意,擅自把程老板的戲服給我家管家穿了。傅司令,你要罰我便罰吧,是我一時(shí)興起,是我考慮不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