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如此,一般的習慣,身為帝王的擔當。
他若龍體抱恙,大暉朝堂上下,后宮太后以及妃嬪,各路皇親國戚,不知道驚動多少人,他嫌煩。
不過今日這么嘗著時,卻想起昨晚錦帳中的旖旎。
小姑娘眼神迷離無助,口中發出破碎的囈語,那個樣子,分明是徹底失了心神。
這時候撞一下,她簌簌地顫一下,撞急了,她便兩只手胡亂地撓,哭著說出一些浪蕩言語。
勾得人恨不得死她身上。
景熙帝的動作陡然頓下。
一旁福泰福瑞等察言觀色,卻見帝王那修長的指尖停在玉瓷盅邊緣,要拿不拿的樣子,不免有些擔心,皇帝怎么了,臉色似乎有些異樣?是覺得這湯味道不佳?
景熙帝不曾抬眼,在片刻的動作凝滯后,緩慢地端起玉瓷盅,左手長指散開,優雅地籠住,之后略低首,輕品了口膳湯。
帝王的用餐儀態,雍容雅致,無可挑剔。
內侍們暗暗看著,都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。
景熙帝壓□□內的澎湃,卻是想起另一樁。
昔日那個要了她身子的男人是什么樣的,多大年紀,可曾看過她這般放浪的媚態?別的男人這么對她,她也會如此情態嗎?
想起這個,便仿佛有一根刺對著他心里最脆弱之處在戳。
他自認為絕對不會居于人下,但……萬一呢?
所以還是喝湯吧。
膳食過后,景熙帝在內監侍奉下,進行盥漱并更換朝服。
這時福泰看著景熙帝,欲言又止。
景熙帝:“說。”
福泰小心翼翼地道:“萬歲龍頸處,是不是要敷些粉來遮掩?”
景熙帝微怔了下,之后突然明白。
昨晚床笫間,小娘子潑辣,竟用手來撓他,青蔥指尖撓了些痕跡。
他嚴肅地抿唇,沒什么表情地頷首。
福泰這才趕緊示意,旁邊妝容太監連忙為景熙帝頸間敷粉,小心地遮掩了那曖昧的紅痕。
等好不容易重新梳洗過,距離起駕還有約莫一刻時候,這時候卻有奏折匆忙被遞進來,是和北方邊疆的寒雪有關。
大暉疆域遼闊,都城也才剛入秋,北方邊境已經飄起寒雪,邊疆奏章一到,景熙帝便朱筆批下,按照慣例發放二十萬關會的雪寒錢給邊疆軍民,并著令當地官府免除一旬公私租屋錢,以示撫恤。
他又翻閱了其它幾件奏章,撿著要緊的批復了。
批復過后,一抬眼,卻見福泰福瑞并其他內監早已經恭敬地垂首候立著。
他看過去,外面依然在下雨,細雨縹緲,殿廡下,列了法駕、鹵簿、儀仗,并有青涼傘等。
法駕齊備,眾人肅靜無聲,都已等候多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