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沒有這樣的意思。”薄雪神色不變,他走進院子,淡淡道,“我只是覺得,你留在這里有些可惜。好好想想吧,你可是武朝最具含金量的武試魁首,文武雙魁,甚至有許多人認為你已經預定了一個天榜席位,是多少人眼中的香餑餑。我如果是你,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厄州這種窮地方,這簡直是在虛度自己璀璨的人生。”
“嗯……”明縱衣沉吟片刻,正要開口,目光卻忽然投向院子的門口,宮隱恰到好處地從中走出,“宮大哥你怎么看?”
明明是當世第一卻呆在搖光師家混吃混喝等死的龍王贅婿一愣,以他的性格,本來是要應明縱衣一句“關我屁事”或者對薄雪來一句“關你屁事”的,但如今情況特殊,他眼珠子微微一轉,用一種非常曖昧,引人深思的語氣說道:“子非魚,安知魚之樂。”
這句話實在是意味深長,尤其是落在薄雪這有心人的耳中,更是聽出了許多不一樣的味道。
明縱衣停下晨練,對宮隱懂哥的態度有些疑惑:“為什么這么說?”
“你小子還裝!”宮隱笑嘻嘻道,“以前練內功挺勤快的,一天到晚縮在房間里不出門,現在在做什么?我看你啊,嘖嘖~”
這是因為我完成了全自動修行法……
明縱衣心中暗戳戳吐槽了一句。
雖然薄雪很不愿意承認,但他和宮隱在這方面的想法還是比較一致的。
【必須得找個理由……嗯?】
正當薄雪沉思之際,天上忽然響起一聲嘹亮的鷹鳴,明縱衣抬頭望去,是一只神俊無比的飛鷹,正在淮玉王府的上空徘徊。
這種飛鷹明縱衣已經見過不少次,當下看向薄雪。
“薄大哥,這是你的?”
“是,為了弄這么一只,可花了我不少力氣,人在厄州,沒有這種飛鷹和船的話,就是瞎子,瘸子和聾子。”薄雪應了一聲,吹了聲口哨,將那飛鷹喚了下來。
這種飛鷹,搖光師家的嫡系幾乎是人手一只,但要以為它很便宜,那就大錯特錯了,只能說搖光師家是真的富到流油,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有皇帝開了這個通關大禮包——沒錯,不是新手禮包而是通關禮包,沒能力的開不了,有能力的大概不會開。
飛鷹落下,薄雪拆下被綁在它身上的細小竹筒,從中抽出一張紙來。
他掃了幾眼,神色微地一變。
“怎么了?”宮隱見到薄雪變了神色,語氣稍微鄭重了點,“發生了什么?”
薄雪吐出一口濁氣,他抬頭望著宮隱,低聲道:
“宮隱……你早該殺了他的。”
“誰?”
“魏瀚海。”
※※※※※※※※
滴、滴、滴。
陰暗冰冷,shi氣重到連水鬼來了也要打個寒磣的地牢內死寂一片,唯一的聲音是順著冰冷石壁滴下的水滴,一下一下,仿佛敲擊在某些人死死挺直的脊梁上。
冰冷、荒蕪、死寂。
放在千年后,光是站在這個地牢口往里看一眼,就能讓人腦補出一部兩小時的恐怖電影來,可令人難以置信的是,這座地牢仍沒有被廢棄,其中還關押著最后一個囚犯。
嗒嗒……
忽然有清脆的腳步聲在這地牢中響起,一個身材偉岸的中年男子緩緩走進,他身披彩暈紫錦織成的袍子,一雙眼眸幽暗深邃,渾身上下散發著深不可測的味道。
男子走進地牢,兩邊都是空空如也的牢房,潮shi發霉的稻草發出令人難以接受的腐敗氣味,他穿過狹長陰暗的走廊,抵達了地牢的最深處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