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沒有這么簡單。”小謝聽了,
興致勃勃道:“請講。”
無天清了清嗓子,道:“人是趨利避害的生物,
一旦韋涅的案子輸掉,
相當于昭告天下,國府可以因為人說過的話而將其送入牢獄之中。那么,為了避免牢獄之災,還不需要別人來查他們,
他們就會開始自查。甚至于,韋涅還不等被判,一進監獄,
自查就已經開始了。”
小謝笑道:“姜還是老的辣。這不就是韋涅說的‘和諧’嗎?”
無天皺眉道:“如此說來,這樣的事情早就有了?”
小謝道:“開始也不是什么大事,只說針對你們這些人寫的文章要查起來嚴一些,
有些人慣會借著你們的名聲胡扯,
剛出來這條的時候大家還都樂見其成呢。結果一嚴起來鬧得很多書社雞犬不寧的,到了最后書社覺得你們太麻煩,索性自己就不許提了,鬧到根上,
就連無法無天這種詞也遭殃了。”
無天聽了,
冷冷的哼了一聲,小謝拍拍他的手,道:“算了,吃一塹長一智,
沒有前頭那些事,我也不至于會對這件事這么警惕。”
她說完看看日頭,道:“時間差不多了,咱們去府衙吧。”
這庭前審議之地點并不在府衙大堂上,二人進了府衙,便被帶到一間窄小的屋子里去。
這間屋子里只有一扇門,沒有窗戶。沒有門的三面墻前擺放著長條桌子和幾條長條椅子;正對著門的公案桌后面的設著一把高背太師椅,在整個都顯得低矮的屋中分外高大。與太師椅隔著桌子相對的,是一把小椅子,椅子扶手上設有皮帶,顯然是用來捆犯人的。
左手邊的長條桌后面已經做了三個人,為首的一個是一個白衣少女,她穿著一身勁裝,窄窄的袖口箍在手腕上,很是干練。她身旁一左一右兩個是兩只小麻雀精,面容雖是幼小稚嫩,卻帶著一絲掩藏不住的精明。
小謝拉著無天在右手邊的長條桌后面坐下,拿出本子和鋼筆,遞了一份給無天。無天拿起鋼筆細看,這支筆顯然沒有韋涅用的那支貴重,指頭粗細的筆桿上稀稀拉拉的有些斑駁,想來是用的久了,外頭的一層皮都被磨掉了。
小謝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,將頭湊過來,輕輕在他耳邊道:“這雖是我舊日用的,但寫字滑溜,不像有些新筆,下水斷斷續續的,還要磨合。你先用著,若不順手,等一會出去,我再給你買一枝新的。”
無天只覺一陣如蘭似麝的幽香傳來,心中不禁微微一動,似是蟄伏在側的小蟲在心尖上叮了一口,忽而一痛,不禁悲從中來,急忙收斂心神,“嗯”了一聲。他隨手拔去筆帽,佯做試寫,在紙上劃來劃去,心中卻止不住的想道:“倘是蘭幽還在,跟我一道經了這幾日的事情,只怕是要給他們氣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