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訟師,你若有證據,
便拿出來讓本官一看,
若無證據,就不要再說了。你回去跟陳曦樂說,雖然她之行為,乃是誣告了韓琦韓大人,
但畢竟事出有因,本官不會再追究。”
王璇聽了此言,心下沉吟片刻,
方道:“劉大人,王璇確有證據,只是此時證據不在長安,
而在睦洲,
王璇懇請此案暫懸,日后再審。”
劉子彤道:“我看此時已經清晰明了,何必再說?大理寺事務繁多,你以為是容你過家家的地方嗎?”
王璇道:“大人容稟,
有心無心,
非是韓大人一家之言。若然他果是心懷叵測之輩,日后朝廷之上,難免有人再受其害。若是他并非居心不良,此案卻審理不清,
不能還他一個清白,日后眾說紛紜,難免有人說三道四,因此以在下淺見,還是收拾清楚為好。”
劉子彤將臉一拉,道:“好吧,本官就十日之后再審此案,但若十日之后你仍不能證明韓琦韓大人有罪,王璇,本官就要治你誣告命官,攪擾公堂之罪!”
王璇道:“十日之內,此人尚不及回轉,還請大人在寬限五日。”
劉子彤“哼”了一聲,道:“好吧,本官要你心服口服,就再寬限你五日。”
王璇當下行禮道:“多謝大人。”劉子彤起身離去,王璇瞧了張元和韓琦二人一眼,俯身抱起空箱子,出了公堂。
她離開大理寺,沿著拐進了一條曲曲折折的小巷子,走了數十步,突然停住腳步。在她不遠處,有一棵新栽的杏樹立在小徑邊。此時已是孟夏,樹上只余點點殘花,新綠的葉子交相覆蓋,在地上投下一片淺淺的影子。
有一藍衫女子半倚半靠在杏樹邊,一雙明眸望著王璇,唇邊掛著微微的笑意。王璇見了那藍衫女子,心中身上一陣不自在,面無表情的向她道:“王璇見過蘭幽大人。”
謝蘭幽知道王璇的心結,心中微微嘆息,起身離開杏樹,走到王璇身前,故作輕松道:“不太順利?”
王璇道:“不礙事。”
謝蘭幽道:“不妨對我說說,或許我能幫得上忙也說不定。”
王璇道:“多謝蘭幽大人關心,王璇不勝感激,此事我已有對策了。”
謝蘭幽見她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,不由暗暗頭疼,還要再說,王璇道:“小女子還有要事在身,蘭幽大人若是沒有別的事情,請容小女子告辭。”
她說完這句話,側身想繞過謝蘭幽,哪知這巷子十分窄小,堪堪容兩人并肩而行,偏偏謝蘭幽走過來時,將將站在了巷子中央,王璇繞不過去,正要轉身走回頭路,謝蘭幽閃到一邊,將路給她讓了出來。
王璇抬眼看看謝蘭幽,張張嘴又不知說什么好,便低頭抱緊懷中箱子,走了過去。
穿過巷子,再往北走兩條街,就到了永寧巷,王璇租住的小屋就在永寧巷尾。
她到了門前,摸出鑰匙開了鎖,推門進去,將箱子放下,拿了一只粗瓷大碗,出來在門邊的小攤子上買了碗面,回屋坐下還未扒拉上兩口,便聽見一陣“篤篤篤”的敲門聲,跟著“咯吱”一聲,破舊的屋門被人推開,
來人快步走到堂屋,坐到王璇對面,道:“怎么樣?”
王璇一抬頭,就看見連醫女服都沒脫下來的陳曦樂坐在她對面,風塵仆仆的臉上帶著幾分倦意,倦意里又有幾分期盼。她嘆了口氣道:“家譜鐵證如山,和我們預想的一樣,韓琦辯稱他是在無意間搞錯了這件事,想要蒙混過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