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嫂嫂隨我走,車馬已經(jīng)備好,我在長興街西巷子里找了間宅子,二進(jìn)的宅子,地方雖小,嫂嫂暫先落腳,等過幾日避開風(fēng)頭,再給嫂嫂安置更好的。”
“多謝二叔。”文姝面有愁容,卻強擠出笑意來謝,二爺看的心里越發(fā)憐愛,舍不得放開牽著的這只手,只用另一只來攙起。跟著二爺?shù)男P怕耽誤了時辰,開口催促,二爺才收斂了放肆的目光,指了無人的道路,引著文姝主仆二人前行。
偶有碰到的奴才,二爺斥責(zé)兩句,誰也不敢過問近前來看。
一路暢通無阻,出后門,坐上馬車,在巷子里拐了一拐,上了大街,便沒入車馬人流之中。
馬車在一處宅子前停下,二爺大馬上前,親自扶了文姝下來。
叩門入內(nèi),里頭已經(jīng)齊備了伺候的婆子奴才,另有一名管家,二爺怕使本家的人來叫他大哥知道,特意從張姨娘名下的一間鋪子里找了個能干知事的過來。
“嫂嫂放心的住,凡有一應(yīng)物件,只打發(fā)他們?nèi)マk就是。”他冒然近前,離得更近些,“這都是我的人,家里就是想找,也沒個找的地兒。”
言外之意,便是李鶴楨他,肯定是找不到這里的。
“多謝。”文姝再三道謝,手上使力,怯生生想要抽回。二爺把人弄到自己的地界上,膽子自然大了許多,捉她的手也舍不得放開,一旁的紅柳喊了一聲,他才做恍然的模樣,笑著松開些,仍舊是貼近了說話。
文姝怕的眼淚都出來了,紅柳氣不過,提醒二爺快些家去,免得叫人發(fā)現(xiàn),“別的不怕,奴婢只恐因著我們姨娘,反倒叫人誤解,敗壞了二爺?shù)暮妹暋!?/p>
李家父子三人道貌岸然的性子是一脈相承的,二爺招貓逗狗,無所不作,卻還常以俠客自居,聽這丫鬟提起好名聲三個字,行為倒也收斂。
“爺過些日子再來看嫂嫂,嫂嫂可要保重。”二爺戀戀不舍,一步三回頭地出去。
府門關(guān)上,文姝長舒一口氣,與紅柳對了個眼神,叫了個瘦高個子的小丫鬟,帶她們?nèi)フ眯ⅰ?/p>
再說李鶴楨這邊,有了昨夜里的溫柔小意,就連早起時文姝還那么貼切可人,如何不叫他心生歡喜,下了差,先去辛家對了過幾日大禮的一應(yīng),又一句帶過,將那日在日新樓的事情給辛家了個交代。
平南侯夫婦面上仍不見好顏色,虧得辛二站出來幫著說和,替李鶴楨講了幾句好話。等他心情愉悅地回府,路喜領(lǐng)著幾個小廝,懷里抱著幾盒子好東西,才進(jìn)青山院的門,看到的便是一院子哭哭啼啼的奴才。
青山院伺候的丫鬟們被拖著拽著往外頭拉,拉人的那個五大三粗,一句話不對,抬手就是兩耳光,就連文姝身邊的管事婆子也被逃過,叫人反押著雙手,要往別處送。
“你們在做什么!”路喜跳到人前,高喝一聲。
眾人看見了大爺,嚇得膽子都破了,他們領(lǐng)了侯爺?shù)牧睿瑏硖幹们嗌皆哼@個,說好的外頭有人攔著大爺呢,怎么就叫這位閻王給撞了個正著!
“奴才們……”帶頭的婆子抓耳撓腮,猶豫幾下才道了張姨娘的名聲出來頂罪。
李鶴楨板著臉進(jìn)屋里看,果然不見文姝的影子。
“問她們,把人帶哪兒去了。”李鶴楨當(dāng)是他們在府里胡鬧,最不濟(jì)也只是把文姝關(guān)去了柴房,張姨娘是個咋呼的炮仗,動靜厲害,實則沒有那個膽子。
誰料,打人的條凳都抬過來了,那幾個婆子嘴巴硬的像河里的石頭,一個個搖頭,只說不知,還有嚇怕的哭著給路喜磕頭,說她們進(jìn)來這院子里,就只有這些個丫鬟婆子們在,文姑娘早就不見了蹤影,現(xiàn)找她們要人,她們又去哪里偷一個來?
李鶴楨聽后,氣的臉色鐵青,咬著牙道:“打!給我往死里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