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打?打什么?”紅瑩才贏了錢,還吃了兩杯薄酒,兩頰紅紅,雖不明白,仍乖乖聽話去堆著箱子的地方找盒子。
紅瑩還沒走到地兒,就聽雅間的房門忽然被人撞開,就見一官家小姐模樣的女子,錦衣華服,手上攥著鞭子,身后魚貫鉆出十幾個五大三粗的丫鬟,一個個勒著束腕,看著就知是練家子。
那小姐環視一圈,最后將目光落在坐著的文姝身上。然后兀自進來,用鞭子抬著文姝的下巴,像打量牲口似的左右查看,還要撥弄開她的唇齒看看牙口。
文姝本就是為著激怒她,才敲鑼打鼓出來走的這趟,自然不能頭見面就逆來順受。怒目起身,趁著辛盼珍不做防備,伸手就要奪她的鞭子。
“呵,還是個會尥蹶子的。”辛盼珍后退一步,鄙夷地撇嘴,“李鶴楨的眼光,也不過如此。我當是什么傾國傾城的容貌呢,姿色平平,連我家伺候的丫鬟也不如。”又看了看文姝帶來的一群吃酒耍錢的丫鬟,更覺傲慢,奴才們都能踩在她臉上猖狂,一點兒規矩都不懂,果然是泥淖里爬出來的下賤胚子。
辛盼珍罵文姝比奴才都不如,卻不見反駁。
只見被罵的那個,面上擠出虛假笑意,順手端起小幾上吃剩一半的茶水,煞有其事地朝她盈盈跪拜:“妹妹文姝,給姐姐奉茶。”
文姝行的是妾室過門后跪拜主母的禮,辛盼珍出身世家,自是看得明白,自己才罵她是下賤奴才,這賤人張嘴卻喊自己姐姐,怎不是故意的?二來自己還沒嫁進永安侯府呢,她一個妾室就想先證名分,傳出去,平南侯的體面還要不要?
“好一個伶牙俐齒的蹄子!當你祖宗我是好惹的?”說著,辛盼珍高舉長鞭,狠狠朝文姝抽下。
鞭子抽來,
文姝強忍著痛避開正臉兒拿肩膀接下,那鞭子里藏著蹊蹺,外頭是牛筋皮細細密密編織,
里頭卻扎著刺兒,
是拿鐵籬寨上的老釘子嵌的。事先沾過鹽水,借著寸勁兒打在皮肉,皮糙肉厚的男人都遭不住,
更何況文姝。
吃痛一聲,文姝跌在丫鬟懷里,管事婆子扎著膀子站前面呼,
一眾婆子丫鬟也要從吃酒的桌子前過來,
叫辛家的人給攔住。
紅瑩懷里抱緊千里鏡,
又顧著主子,紅著眼睛就冒失出來:“你是誰?好無禮的婦人,
恁地打人?”她才喊一句,
就叫兩個身強力壯的丫鬟給按下,
千里鏡也掉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