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個嘛,我也不知道多少,”李捕頭左右張望了一下,瞥見方寧手中的信紙,又掃過一旁戰戰兢兢縮在角落里的葉府管家,靈光一閃,道:“是信中人與兩位大人提到蔡家布坊的嗎?為何不去問問寄信人呢?”
“也好。正巧也該出去一趟看看了。走吧師兄,我們先去見見?!彼艘谎凵蜿牛肆⒖虅由?。
朱門綠瓦,繪漆描金的葉府門口因新喪掛了孝布,白幡招展在空中,透著悲涼與蕭索。
守在門前的兩尊石獅子,威風凜凜,栩栩如生,依舊遮掩不住內里的氣派。
“打磨的真干凈。”方寧左右一瞥,拍了拍其中一個石獅子的背部,喃喃自語。
沈昱聽出師妹是在諷刺葉家上下就這兩頭獅子沒有心眼,里里外外最實在,拂一拂衣袖,笑而不語。
二人站在大門口處張望,想尋找送信人的身影,見眼前圍攏的一圈人中并無,便撥開人群向外走。
竟在街道對面的酒樓二樓看到了憑欄眺望這邊的司宴。
司宴看到二人,開心的揮揮手,立刻跑下樓來。
“司小郎君怎么親自送信來了?”方寧笑意盈盈道:“你若有事,派人知會我們一聲就行。何必勞您大駕呢。”
司宴摸摸鼻尖,嘖了一聲,甩甩手腕,笑嘻嘻道:“這不是想著都寫完太耗筆墨,手怪累的,不如我當面直接和你們說?!?/p>
司宴見到二人像是見到了自己鐘愛的新玩具,愈加活潑起來,“再說了見者有份兒,若案子破了,你們可要讓衙門貼個告示夸贊一下我司家助人為樂,維護大道公義啊?!?/p>
“得。真不愧是商人吶,見縫插針這技能的游刃有余啊?!鄙蜿湃炭〔唤?,對眼前這位少年開始另眼相看,正經道:“行了,答應你了。快說說蔡家布坊三個月前的失火,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
司宴一雙狐貍眼彎彎,神秘道:“耳聽為虛,眼見為實。我知道被燒毀的蔡家布坊遺址在哪里,可以帶你們去看。”
說走就走,三人快馬加鞭。
蔡家布坊位于城南,沿河而立,規模不大,平日都由蔡家夫妻兩個共同操持。
被燒毀之后,此處被夷為了平地,只將田地租給別的人家種莊稼。
“喂!老伯,”司宴朝田地上的人揮手,“勞駕問您一件事!”
正在地里干活的老伯聽到了這聲呼喚,停下手中的勞作,不解地看著面前的氣質出塵的少年,操著一口濃重的樊城口音:
“什么事???”
“我是來樊城投奔親眷的,我阿爹死了,舅舅把我送來和小叔住,”司宴垂下腦袋露出脆弱又落寞的神情,委屈巴巴道:“我姓蔡,只聽說小叔是在這里開染布坊,可這兒怎么都沒有人了?您知道他們去哪里了嗎?”
聽聞這話,老伯臉上既是心疼,又是為難,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,終哀嘆一聲,感慨道:“作孽啊?!?/p>
“怎么了?您知道是不是?快告訴我呀!”在司宴驚慌無助的再三追問下,老伯終于招架不住,將蔡家布坊的遭遇如實相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