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帝神色微妙,怪不得吞吞吐吐不愿說。
天帝之流與他交好的自是不會受影響,但她就不一樣了。
阿巳目光鎖著她:“你會讓我記住你的吧?!?/p>
“沒這必要?!毖┑鄣?。
她坐下倒茶,阿巳猛地起身:“阿雪……”
這一聲更多的是忐忑。
雪帝不愿意,沒人能勉強她。
這不是他耍賴或是死纏爛打就能奏效的,甚至可能適得其反,越發叫她覺得堅持到他蛻皮便是解脫。
阿巳想不出可行的辦法來,所以他心事重重。
“你有什么條件我都可以……”
“你還不夠格跟本座談條件二字。”雪帝慢條斯理推了茶杯,“喝一杯嗎?!?/p>
阿巳打翻了茶盞,奪過她的手腕:“要怎么樣才能答應我?!?/p>
分明是強勢的話,但他眼眶發紅手心發顫,看起來倒像是受欺負的那個。
“放肆?!毖┑勐曇舨淮?,淡淡說。
“什么都可以,但我不能忘記你?!卑⑺炔环攀?,眼睛越發紅,渾身都有些僵硬。
他有想過如果下一次蛻皮到來之前雪帝還沒有接受他該怎么辦,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提前的這么突然,讓他措手不及。
雪帝仍是面無表情。
阿巳心中鈍痛,也恐慌。但他無計可施。
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太難受。
“……”雪帝被他這眼神盯得竟有些無所適從。她調整呼吸,重新給自己倒了杯茶,慢慢喝完。
“你自回九重天去吧,好好休養。此番蛻皮提前于你而言應該也是因禍得福了,本座神息造成的皮肉傷,不日便可痊愈??丛谀愕拿孀由?,本座與九重天之前種種恩怨,到此便一筆勾銷,往后上天界不來犯我荒境,本座便也不會與他們為難。”
一番話說完,她覺得已經給阿巳最大的厚待了。
說完她余光看了他眼,阿巳有些呆滯。呆滯中明顯帶著窒息的痛楚,好像被她剛才那番話給打懵了神一樣。
雪帝一怔,她剛才說的話很過分?
她說什么了?雪帝自己都有些不太能回憶起來了。
她想了想,猶豫是否要找補兩句,但一時間又不知如何張嘴。
執掌荒境千萬年的神祗,竟也會有如此瞻前顧后的時候。
“你……”她剛開口,又停下。
阿巳忽然伸手拔了一片自己的心口鱗片,盯著她的眼,放在了桌上。
那鱗片猩紅卻瑩亮,像顆鴿血寶石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