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伊茲當(dāng)時在亞弗戈蒙那確定了奈亞拉托提普的信徒是奧森造夢師時,也很不解,難道奈亞拉托提普為了看戲,還會幫一個人類通過官方組織審查?
不過,這些現(xiàn)在也不必深究,猜到奈亞拉托提普可能就在奧森的夢境中,又想到那兩名可愛好學(xué)的密大學(xué)生,伊茲頗有些放不下,對安努舒卡說:“我或許有辦法定位到奧森的夢境。”
“你確定?”接話的卻是一直沒怎么說話的艾瑪里,她兩條修長的眉毛皺在一起,用一種看明白了的眼神打量著伊茲,“伊茲閣下,這里是「真實」的居所,一些稍微過分的舉動都很容易引來祂們的注意的?!?/p>
“放心,我不會輕舉妄動的?!睂Ψ降慕鋫鋺B(tài)度有些無奈,但伊茲也無法反駁,只能承諾道,“我有八分把握,不會引起任何注意的?!?/p>
艾瑪里沒有說同意也沒說反對,還是安努舒卡沉思了許久,點了點頭。
這時候,符合做臨時造夢師條件的三四位調(diào)查員也被工作人員帶來了,安努舒卡和艾瑪里看了看,打算去最后探查一下就讓他們上崗。
走前,安努舒卡深深看了伊茲一眼,說:“我看見你靠著你那位同伴在沙灘上睡覺了?!?/p>
伊茲抬眼,與她對視。
“那位同伴沒有在這里,他在奧森那里?”
伊茲垂下眼皮,半掩在袖子里的手不禁虛握了一下,有些不明不白的想法像隨風(fēng)而去的霧氣般滑溜溜地飛過心間,讓人根本反應(yīng)不過來抓住什么。到最后,他也只有猶豫地點了下頭。
“好吧,那我可以信任你一次,”安努舒卡似乎明白了些什么,眼里露出一點隱晦的安慰,說,“你可以打開到我們初見的那個長廊的門,在那里施展你的手段吧,沒人會打擾到你。”
“……感謝你的信任?!币疗澝蛄嗣蜃斓乐x,最后便轉(zhuǎn)身朝長廊走去。
會場里,也有人察覺到了不對勁,驚疑地與周圍人談?wù)撝?,或是看著周圍,但都警惕地沒有多做動作。
伊茲旋開了古銅色的門把手,會場隱隱的說話聲便如蒙了一層灰霧,讓人感到不真切。
他想著等會兒要做的事,同時也思索著一件事。
安努舒卡怎么會突然,如此信任他?
“整片森林的水都來自于城堡。”鐘戈恩看著與那幾條寬闊的河流對比,顯得十分微不足道的城堡說道。
“他們哪里來的這么大水源?”伊萊娜奇怪,城堡占地并不大,伊萊娜估摸著甚至不夠她跑幾圈的,怎么能供給一整片森林的水?
“誰知道呢。”鐘戈恩攤手,這些認(rèn)識就像一日要吃三餐一般成為了他們的基礎(chǔ)常識,也沒人回去要求其中具體原因,哪怕從常理上看,這些認(rèn)識頗有些不合理。
一路緊趕慢趕,兩人終于到了所謂生日宴現(xiàn)場,伊萊娜掃視全場,便看到了企鵝、在岸上蠕動的章魚、長了四肢的蛇等不下十種生物,還有一些站在城堡陰影處不顯眼的陶瓷士兵。
余光中,她還敏銳地瞧到了站在蕾絲邊白布桌子旁,幾乎被桌子和身邊的人遮擋完了灰兔子,她“哎”了聲,正想追上去,卻被一只山羊擋住了視線。
山羊帶著一對黑色圓框小眼鏡,襯得她那張長臉傻乎乎的,但山羊自己似乎不知道這是一個錯誤的搭配,因為伊萊娜看見她對著他們扶了扶眼鏡,似乎這樣能給他們一點智慧者的威懾。
伊萊娜不想和她打交道,正準(zhǔn)備繞過她繼續(xù)去找兔子,但山羊攔住了她。
“面對前輩視而不見,這可不是個有教養(yǎng)之人會做的事。”山羊仰首挺xiong地說著,又扶了扶她的眼鏡。
“呃,那請問您是?”伊萊娜和后面的鐘戈恩對視一眼,看在對方外表年齡確實比他們大許多的樣子,表情尷尬地保留著些尊重問她。
“哼,”山羊的前蹄踏了踏地面,發(fā)出堵堵的聲音,她微低頭沒有正面回答伊萊娜的問題,眼瞳在光下反出青綠色的小光點,哼道,“我如果是你們,就不會浪費時間去找一只將死之徒。”
“您這話是什么意思?”伊萊娜眼睛撇向不遠(yuǎn)處在桌邊啃食菜葉子的兔子,雖然她知道這只兔子有些勢利眼兒,但絕沒有壞到讓人咒他去死的地步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