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張瑜珉說錚哥在醫院!他已經過去了!你還在家吧?你要不拿點兒錢過去看看?”
林一航深吸一口氣,極力保持鎮定,“他怎么樣了?”
陳子灝慌張地說:“我不知道啊!張瑜珉那shabi就說了一句在醫院,把我電話掛了!我他媽……”
林一航眼眶微shi,點了掛斷,看了看微信余額,抬手攔車。
張瑜珉急急忙忙趕到時,于澄正站在走廊上,隔著面玻璃朝急診室里面看,面無表情。他嘴角破了,眉骨旁邊一塊淤傷,眼眶微腫,露在外面的手臂多處剮蹭,稍微一轉身,白色運動裝的xiong前大片血污,看上去觸目驚心。
張瑜珉腦子嗡了一下,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于澄站得筆直,怎么都不像是有大礙的樣子,提起的一顆心這才落了下去,快步走上前喊:“于哥!”
于澄點點頭,開門見山地說:“里面那個你朋友,被鐵棍砸到脖子,暈了。手臂上三寸刀傷,不深,在縫針。別的沒什么要緊,都是皮肉傷。你把他家里人喊過來吧。”
“他家長在外地,回不來。”張瑜珉看了看于澄一身的血,微微皺眉,轉身趴在玻璃窗上,也看不到里面具體怎么個情況,目光擔憂,“你這身上的血是秦錚的吧?他真沒事兒?”
“我背他時流到我身上的,”于澄眼睛瞇起來,“你怎么不問我有沒有事?”
“一個站著一個躺著,你能有什么事兒?”張瑜珉理所當然地說著,又轉回來,細細打量了一下于澄,“眼鏡打壞了?稀奇,你六七年不打架了吧,怎么跟秦錚湊一塊兒打上了?”
“我下班去給于清拿藥,和他順路騎了一段。不知道什么情況,半道上有人丟磚頭,罵罵咧咧,他把車一撂,上去直接就和人打起來了。你這朋友有點瘋,那群痞子帶刀帶棍的,他還恨不得一個打十個。我拉架誰都不聽,只能幫著他一起打了。”
“操了,肯定是吳宣那狗娘養的喊的人,在別人回家路上堵著可還行,我就沒見過這么惡心的oga,真他媽絕了。”張瑜珉忿忿道。
“吳宣?”于澄神色冷了下來,“帶頭霸凌于清的那個吳宣?”
空氣中溫暖細膩的檀香味兒頃刻間變得濃重起來,同為alpha的張瑜珉感到壓迫,應激冒出了些許薄荷味的信息素,往后退了兩步,臉色發白,鼻子里低低“嗯”了一聲。
于澄深吸了一口氣,平復了好幾秒才把信息素壓了回去,輕聲說:“抱歉。”
張瑜珉搖搖頭。于澄上前一步,他下意識往后退,于澄眼神復雜地看了他好一會兒,沒動了。兩個人相對無言了許久,張瑜珉從那陣惡心里緩過來了,突然想起來什么,問:“帶刀帶棍,這不是械斗嗎?你就沒報個警什么的,把那群混子抓進去?”
于澄說:“已經全部拘留了。派出所那邊有認識的長輩,問了我幾句,就讓我先把他送過來了。他們又是怎么回事?你這朋友怎么惹上吳宣的?”
“他家……弟弟,也是被吳宣霸凌了。他一開始也是什么都不知道,等他弟弟在學校里被逼急了,跟吳宣打得頭破血流進醫院了,才明白過來怎么回事兒,氣得半死。吳宣在醫院躺幾天,今天上午才來學校,他就去出頭了……也沒怎么著,畢竟是個oga,但吳宣那個逼……反正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吳宣會找人搞他。”
于澄想到家里因霸凌患上抑郁癥的妹妹,對秦錚的感官好了一些,但還是不能認同這種意氣用事的做法,眉頭皺起,“既然這樣,他怎么不避著點?騎著車,走就走了,上趕著打什么?腦子有病。那伙人里面有六個alpha,都打瘋了,今天我要是不在,說不定就出大事了。”
張瑜珉沉默了一會兒,“他不能打oga,又咽不下那口氣,只能這樣。我不知道你怎么忍下去的,于清都割腕了,你回來……就教書?那你回來做什么?大好前程不要。”
“霸凌過于清的人有十八個,我就算把那些人全殺了又有什么用?于清已經變成那樣了,心理上的傷害是不可逆轉的。”于澄捏緊手指,眼神短暫地陰霾了片刻,又變得柔和,聲音低下來,“你今天不是已經知道了么?我為什么回來。別一直躲了。”
張瑜珉耳根漸漸紅了,干巴巴地說:“我……不知道啊。”于澄深深看著他,他堅持了幾秒,頂不住別開了臉,心怦怦跳起來,又覺得有些難過,“于哥,我是個alpha了,小時候跟你說的那些,不能做數的,別太當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