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落,會議室的門響了兩聲,宣贏循聲望過去,祝詞推門進來,他先看了眼宣贏,而后對楊如晤說,“師父,周決明到了。”
心底某個地方轟然崩塌,應激之下宣贏臉上血色盡褪,他用最后一絲力氣猛然站起,沒等開口,楊如晤伸手過來,將他重重摁了回去。
“楊如晤!”宣贏扣住他手腕,想要掙脫。
楊如晤緊盯著他,對祝詞揮了下手,對宣贏試圖龜縮的行為視而不見:“讓他進來。”
男人的眼神格外冰冷,言辭不容置疑,無盡的恐慌令宣贏渾身發抖,他打開楊如晤的手,奮力掙脫。
幾番來回,楊如晤眼鏡差點再次葬于宣贏之手,最后他似是不耐煩地嘖了一聲,雙手攥在宣贏領口處,拎起來往自己跟前一拖。
“宣贏,你屬耗子的?”楊如晤聲音低沉,拇指摁在他喉管一側,“就敢在家里跟我橫?”
一句話,令宣贏忘記了呼吸,然而那顆心臟還在劇烈地跳著,它撞擊著xiong膛,回響在耳朵里,震的渾身無法動彈。
楊如晤說的沒錯,他好像只會在他面前耍性子發脾氣。
“你說你會信我,”楊如晤手指繞去他后頸摩挲,既在循循善誘又有幾分強制,“現在我把刀抵在了你xiong口,讓我看看你的信任,只說隨便說說,還是真的能做到。”
宣贏用一雙霧蒙蒙的眼睛回視他,楊如晤不為所動:“能做到嗎?”
宣贏猛地眨了下眼,嚇壞了似的,他嘴唇緊抿,鼻翼翕動,就是不開口。
“說話,”楊如晤手指持續用力,語氣卻柔和了幾人,“別怕,我就在這里,能做到嗎?告訴我。”
每一次左右為難,每一次瀕臨崩潰,總是楊如晤在身邊,引導他應該如何去做,就像現在,宣贏感覺自己心底的那根刺被楊如晤抓住了,他一邊查看傷口,一邊微微晃動,等待某個時刻,伺機挖出。
宣贏抬起雙手,虛虛地抓住他手腕:“可以,我可以。”
“好,我看著你呢,別躲更不用怕,”楊如晤說完,又冷血無情地補充,“把你的眼淚擦掉。”
宣贏聽從了指令,抹干自己的臉,楊如晤把手放下去,下一刻,隨著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敲響,楊如晤所說的那把刀好像漸漸抵到了咽喉處。
宣贏向前看,周決明推門而入。
現實情況與想象的大相徑庭,宣贏本以為自己會惡心難忍亦或驚恐連連,可實際上并沒有,他只是麻木地坐在楊如晤的身側,安靜地聽著兩個人彷佛老友般和諧敘話。
對,老友。
周決明熟稔地叫他如晤哥,而楊如晤也并未反駁,嘴角噙著一抹尚算溫和的笑,不時地點下頭。
除了在初見宣贏時錯愕了一瞬外,周決明便視他為空氣,站在楊如晤另外一側,從容地撐著手杖,開門見山地講述為何求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