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醒了?”楊如晤在他額間探了一下,“喝水嗎?”
宣贏看向對面,沈泓還在原來的位置上坐著,陳凜結束了工作,也如他們一樣,與沈泓緊緊挨著。
“楊如晤,”宣贏攥住他手指,“我想去看一看她。”
【作者有話說】
又極限卡點。
呼!
深橘色的霞光逐漸被深藍的夜色取代,宣贏的眸底折射著涼涼的光線,他雙唇微抿,眼睫時而動一下。
楊如晤喉嚨輕微地刺痛著,目光從他眉心滑到下巴,視線下移的瞬間,他猛然回攥住宣贏的手指,未等開口,宣贏忽然掙脫開,大步地往病房處走。
到達病房門口,宣贏再次頓住,盯著那道門縫,雙腿灌了鉛似的沉重。
靜過幾分鐘,宣贏垂下頭,抬起手慢慢地推開了房門。
房內很安靜,靜到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,幾道視線同時落在了他身上,宣贏看過去,賀成棟一臉復雜,欲言又止,賀此勤坐在趙林雁床前,跟他目光短暫地碰了一下后,又露出了令他熟悉的神態。
他的弟弟跟小時候一樣,動不動就愛哭,懦弱的讓人煩躁。
“她又沒死,你哭什么?”宣贏冷血地又說,“我也沒死,她為什么要尋死?”
明明是探視的姿態,出口卻是責難的言辭,而宣贏又似是失去了調節面部的能力,一張臉沒有一點血色,異常麻木冰冷。
賀此勤嘴唇抽搐的更厲害了,他連忙扭過頭,克制著,不敢發出一絲聲音。
一陣尖銳的噪音在耳朵里響了起來,宣贏怒道:“阿勤,你能不能不要哭了!真的好吵!”
楊如晤眼皮一跳,向前一步,站在他身前:“宣贏?”
男人的聲音很溫和,像對待一個易碎品般地小心翼翼,宣贏抬眼看他,很快又將視線挪走,這里不是玲瓏閣,也不只有他們二人,如此場景,含情脈脈實在于理不合。
“宣贏?”楊如晤伸手去握他的手腕。
“別碰我?!毙A彷佛避之不及地把手躲過去,也依然回避著楊如晤的視線。
不知誰的呼吸聲重了幾分,宣贏攥住手指,死死地盯著自己的腳尖,良久,他從楊如晤身前繞過,走到了趙林雁的床前。
床上的女人跟印象里完全不一樣了,她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光彩,眼角生出了許多細微,一頭長發烏黑光亮,但是兩鬢卻生出了銀灰色的痕跡。
這才是她這個年紀原本應該有的樣子,或許美麗動人,可是不能永葆青春。
再往下看,女人手臂纖細,左腕出纏著厚重的紗布。
宣贏不禁猜測她縫了多少針,想來想去,猜測不出來,可是他記得自己的。
左腕十二針,右腕八針,還有手臂無數道他親手豁開的口子,血肉翻飛,鮮紅的血液令他激動不已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