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最后一聲結(jié)束時,祈懷月只聽到隱約的“送入洞房”之聲,就感覺到身上一輕,當他感覺到自己坐在柔軟的喜床上時,體內(nèi)的異樣感覺稍微減淡了幾分的時候,祈懷月立刻用盡全部的力氣,扯掉了頭頂?shù)南才痢?/p>
然而當扯下頭頂?shù)南才粒痤^,和房門外的池師兄,王石雙,喬花婉對上眼時,祈懷月突然有種想把喜帕再蓋回去的感覺。
這一幕場景,大概會成為他這輩子最不想回憶的社死片段。
“池師兄。”
祈懷月欲哭無淚地看著洞房門外的池師兄,他想池師兄應(yīng)該能理解他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。
然而在這幅畫卷世界中,池師兄所受的禁錮似乎比他更加嚴重。
祈懷月能感覺到池師兄眼中迸發(fā)出的“小師弟,我一定會救你出去”的濃厚感情。
然而身穿喜服的諸承淵緩緩邁步進入洞房,毫不留情地關(guān)上門,將門外所有人的視線都阻隔在外。
祈懷月有心想問師尊,他們怎么還沒能出去?
然而燭光照耀之下,身著紅衣喜服的諸承淵消淡了幾分往日遙不可及的冰冷威壓,不比蒼華封遜色的沉色眉眼,如同日月當空,如同神龕上的仙神,一步步走下凡間,朝他走來。
祈懷月有一瞬間短暫地忘記了自己要說什么。
直到師尊解開他沉重的頭冠,微燙的掌心隔著喜袍,按住他的脊背,男人黑沉如劍的眉眼一寸寸俯身低下。
“懷月,閉眼。”
不會吧……
祈懷月腦中一片空白,他幾乎來不及想太多,就本能地按照師尊的命令閉上眼。
然后,是一聲如同刺破整片天地般的轟然劍鳴聲響起。
祈懷月嚇得睜開眼,卻發(fā)現(xiàn)整個世界,如同被師尊削去一半般,露出空蕩蕩的上空,與如廢墟般一點點消散的殘垣。
而空白之中,站著一個同樣身著紅衣,只是紅瞳如同隨時可能流下血淚,含著可怖恨意的魔神。
祈懷月一眼就認出了,那就是他以為已經(jīng)消失的蒼華封。
“為什么?”
蒼華封輕聲道,然而一字一句含著刻骨的恨意。
“我都已經(jīng)將這最好的時機送給你,為什么你不肯好好地完成這幅畫?”
諸承淵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護在祈懷月身前,面容冷淡凜然的劍尊,看向蒼華封時,不帶半點看向祈懷月的柔和。
“你,到底是自認為蒼華封的心魔,還是畫卷的器靈?”
蒼華封笑道,“這又有何分別?本我已死,無論是殘魂,心魔,還是寄托著遺主心愿的器靈,都不過是偽劣之品。”
諸承淵目光冷寒依舊。
“看來你只是自認為完成舊主遺愿的器靈,蒼華封應(yīng)該死了,不然他不可能讓我進入這里,至于還未死去的你——
只是想完成最后一副畫卷,化身成人的器靈。”
器靈立刻明白了諸承淵的言外之意,如果它是舊主殘魂,他絕不可能冒著傷害祈懷月的風險,因為畫卷未完美完成,而對他們悍然出手。
“是,我的舊主是死了,可是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