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諸承淵無論如何也不會容忍發(fā)生的事情。
孟玄素心中呵呵一笑,不用想也知道能讓觀淵劍尊如此大費周章的,只有他還沒收入門的那位小弟子。
看透世俗人心的孟宗主略一思索,慢吟吟說道。
“養(yǎng)護靈植可是一件要萬分小心的苦差事,一般由雜役峰弟子照料。你的小徒弟初入道途,還不知山高溪深,不如你先放手,讓他吃幾天獨自養(yǎng)護靈植的苦頭,過幾日他或許就能回心轉(zhuǎn)意,甚至求著你收他為徒了……”
諸承淵理智上清楚,或許孟玄素提出的這條建議的可行性,比所謂的記名弟子勸說更加有效。
可僅僅是想到祈懷月要如同天霄宗的普通雜役一樣,辛苦地埋首在靈田里,片刻不得安寧地注意著靈植的一舉一動,隨時會被掌事打罵的一幕,諸承淵突然感覺丹田中,恍若燒灼般難以忍耐的躁意。
孟玄素繼續(xù)說,“再或者你讓他多去接觸普通修士,多了解宗門內(nèi)普通弟子的生活。你先暫且不要露面,看見他遇見一點小麻煩,也不要貿(mào)然施以援手,日后等他拜入你門下,自然會明白你的一番苦心。”
諸承淵沉沉應(yīng)道。
“不可。”
觀淵劍尊的威壓猶如寒霜大雪的凜冬,腰間嗡鳴的觀淵劍感覺到主人的殺意,散發(fā)出了讓人畏懼的冷冽氣息。
孟玄素感覺頭皮微微發(fā)麻,憑借對危險的敏銳預(yù)感,他立刻提出了下一個方案。
“若是你不愿用苦事磋磨他,那不如就讓他享一享世俗沒有的道術(shù)玄法,法寶隨心的樂處。旁的真?zhèn)鞯茏拥臉诽帲阋沧屗怼D切┓▽毾伤帲踩丝誓揭丫玫南砷T道符……”
諸承淵想到祈懷月拒絕他贈予的私庫時的不安慌亂,搖了搖頭。
“他與旁人不同,不會喜歡這些俗物。”
孟玄素的白眼快要翻到了天上。
好家伙,他這個天霄宗宗主都不敢說法寶陣符是俗物,諸承淵就先為他的弟子拒絕了?
如果不是深知諸承淵的心性,孟玄素簡直要懷疑觀淵劍尊是不是在刻意說反話。
……攤上這么一個師尊,也不知道祈懷月的運氣是好還是不好?
孟玄素?zé)o奈道。
“……好好,你的小徒弟不喜歡那等俗物,但總應(yīng)像常人一樣,戀棧權(quán)名,或是威勢吧,你久不打理極劍門,那些下屬固然數(shù)代都對你忠心耿耿,可讓他們留在天霄宗處刑司,也不是長久之事。你若實在不想管極劍門的雜事,將極劍門的人交給你弟子打理,總能討得他的歡心吧?”
孟玄素隨口說著,其實根本不指望諸承淵真的愿意擔(dān)起打理極劍門那些刺頭的重任。
極劍門的人神出鬼沒,完全只聽從諸承淵一人的命令,孟玄素早就想把這群不服管的刺頭,從處刑司挪開了,只是實在沒有找到安置他們的去處。
如果諸承淵真將極劍門的刺頭交給祈懷月,祈懷月肯定是收服不了這些人的,但諸承淵之后肯定能把這些刺頭一一打理干凈。
不過指望一心投在劍道之上,百年沒有管過俗事的觀淵劍尊打理極劍門,那幾率就類似他自己渡劫中被心魔一刀捅死……
“好。”
孟宗主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,“???”
然而一道劍光過后,觀淵劍尊的離開,就像他到來時那么突然。
看著空蕩蕩的殿門,孟宗主回過神后,握著靈筆的手微微顫抖。
天道在上,仙門老祖?zhèn)円欢]有聽清他剛剛心里腹誹的那番話。
他真的不想被自己的心魔捅死!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