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同學陸陸續續離開教室,但班里還有不少留在教室學習、玩手機或者八卦的學生。
他往劉寫易的方向看過去時,劉寫易剛好站起來收拾東西,于是他也連忙跟著站起來,往后門走去。
教室和走廊都有學生,打打鬧鬧、有說有笑。等劉寫易出來后,謝遠霖問:“在這說還是……”
“換個地方吧?!?/p>
“行,那去運動場?”
“嗯。”
運動場離教學樓不是很遠,但是要上天橋穿過馬路走到學校對面。
這會剛放學不久,運動場上人流不少,有幽會的、散步的、跑步的,和打各種球的,人聲嘈雜。
下了天橋后,謝遠霖和劉寫易找了個沒什么人角落。這里靠近圍墻護欄,每隔不遠就有一棵細葉榕,樹比燈高,枝繁葉茂,光線都被擋住了,很少人會注意到這邊。
劉寫易雙目無神,一直處于沉默的狀態,眉眼間略帶傷感,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什么原因,身體有些僵硬,走起路來十分拘束。
這倒顯得謝遠霖自然多了,他看了看一旁樹池,問:“坐?”
倆人坐下后,謝遠霖說:“說吧,什么事?!?/p>
劉寫易的聲音低?。骸皩Σ黄稹!?/p>
謝遠霖說:“我說了,你不用跟我道歉,你又沒做錯什么?!?/p>
“但也不是你的問題,是我媽管得太過了……”劉寫易說話的時候不敢看他。
謝遠霖望著角落黑暗處,眼眸低落:“你媽媽也是為了你好,而且我覺得你媽說的沒錯啊,跟我這樣的人一起玩,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?!?/p>
“就算她是為了我好,也不應該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干涉我的生活,”劉寫易說著,低落的情緒逐漸發酵起來,“而且,我也不想讓這種事發生第二遍了?!?/p>
謝遠霖疑惑:“什么第二遍?”
劉寫易遙望運動場遠處的一盞盞明燈,聲音低沉:“從小,我家人對我管教很嚴,這不許做那不許做,我一直活在他們的束縛下,成長這條路,他們給我鋪了很長很長,讓我一直按照他們期望的樣子去走。”
他說著,頭低了下來,雙手不停地玩弄自己的手指,有點局促不安,鼻音也越來越重:“可是,他們從來都不會問我到底喜不喜歡,他們覺得自己無論做什么都是對的,而我面對生活一點選擇的權利都沒有,無論是我的興趣愛好、還是同學朋友,只要不是他們認可的,就會去干預?!?/p>
四周冷風嗖嗖,劉寫易的聲音隨著耳邊的風一起吹入腦海,又冷又刺。
謝遠霖雖然平時話很多,但是此時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劉寫易說的話,又或者說不知道怎么安慰他,只能安靜地看著身旁的人,當一個平心靜氣的傾聽者。
劉寫易說著停頓了一下,不經意地偏頭抹了抹眼睛,緊接著說:“我媽是我們學校的初中部級主任,當時我有幾個玩得很好的同班同學,我媽怕我跟他們一起玩影響學習,就把我調走了,還讓他們不要再跟我玩。”
初中的劉寫易很少出門跟朋友玩,每天除了在學校上課就是在家學習,幾乎兩點一線,寒暑假也要上各種補習班、競賽班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