辭鏡算了算,如今每日和她相處的時間似乎也只有現在這個時候,若他再不去……那又要多少相處的時間。
他也回了二樓房中,坐在了桌邊,而他手中出現了一本嶄新的書。
辭鏡近日有些迷茫,亟需一人傾訴,但他
隱約知曉自己的心思是不能與旁人說的。
他想起了沐月那次看的書,或許他能從書中找到答案。
書名與上次他在沐月枕頭底下看見的那本師徒戀話本一致。
略微遲疑后,他翻開了
進入她的識海
隱隱綽綽的燭光之下,辭鏡的神情辨不出情緒。
起初他看到沐月枕下那本書的書名時有些怔愣,但很快便恢復常態。
長年累月的相處下來,他偶爾也撞見過沐月看其他的書,只是她可能并不知曉。
她看的太多太雜了,她總是對什么都好奇,或許什么都想看看,就如她看的那本關于掌門的話本。
她也可能只看了前面一部分,沒有看到后面,總之,辭鏡沒有多想。
曾經的他從未往自己身上聯想過,可現在不知為何,腦中控制不住地浮現之前在柳城觀花船時沐月向他提出的疑問。
她問他如何看待那對師徒的不倫之戀。
如何看待,他確實沒有思索過,別人是別人,不是他,書是書,也并非他與沐月。
便是那個小男孩誤會他與阿月的關系,他也沒有反駁,畢竟假的便是假的,無需太過在意,與他無關之事為何要放在心上。
因為此等心性,辭鏡極少在修煉一事上遇阻,可現在他腦中不斷想起那時的場景,沐月詢問他時的語氣,還有目光。
或許她只是好奇一問,可現在,現在他竟生出了些荒唐的念頭。
辭鏡有意去回想他與沐月從小到大相處的點點滴滴,試圖壓下心里那不該生出的想法。
可是作用并不顯著。
他走向一個雀鈴木所制成的木柜,里面滿滿地擺放著沐月從小到大的玩具,小木船,捉蝴蝶的小網,還有她曾經日日抱著入睡的布老虎。
這些都被辭鏡好生收著,看著這些玩具,那些曾經的回憶越發深刻,就好像只是昨日才發生的事情,但曾經總是牽著他手的小女孩如今已經長成了能夠自食其力,亭亭玉立的少女。
辭鏡試圖用過往壓下自己現在心里生出的隱秘的念頭,可他發現看到這些,回想起曾經沐月對他的依賴,那股無法言說的窒悶感越發濃重。
他或許,需要冷靜一下。
第二日,辭鏡克制自己去接沐月。
她已經不小了,不再是事事需要他的小姑娘,他也該學著放手。
分明已經想好,可靠坐在軟塌上看書的辭鏡卻靜不下心,修煉也是不能的,索性出門走到湖邊,不久,細雨落下,他沒有顧及那帶著冷意的雨水,視線一直落在那空無一人的亭中,思緒翻飛,煙雨朦朧之中,他好似看見了沐月的身影。
已經下雨了,阿月應當不會去云落閣,今日,或許會早些回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