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月恨不得能有個什么東西,能夠讓她直接遺忘那晚的記憶,這樣她就不必為此煩心了,依舊和師尊如往常那般生活。
但也只是想想。
沐月一直沒有轉頭,她裝作自己不知道師尊來了。
腳步聲漸近,她的身體越發緊繃,在耳邊響起那道分明溫柔如同三月春風,但在她聽來卻宛如驚雷的聲音。
“阿月,師尊來接你回家。”
沐月臉上露出一絲勉強的笑,掐掐手心轉回了頭,正要開口,卻想起昨日下午師尊離開時與她的對話。
硬生生將口中的話變成,“師尊,您來了。”
“嗯我來了,結束了嗎?”
“結束了。”沐月硬著頭皮開回答。
辭鏡離開前看了一眼她身旁的沈風吟,輕聲道:“這段時日辛苦韞之你了。”
沈風吟聽完抬眸,這話似乎沒有任何問題,可仔細想來又覺左右不對。
他似乎也是師尊的徒弟?身為大師兄,他做的一切似乎無需師尊單獨替沐月向他道謝。
看見遠去的師徒二人,沈風吟輕輕皺了皺眉。
沐月走在前方一小步,衣裙緊緊貼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,為了練劍長發挽起,后頸纖長白皙,在她走動之時曲線越發顯露。
曾經,辭鏡從未注意過這些。
他垂眸,沒有去看。
反復掙扎的沐月,還是忍不住道:“師尊您不必日日前來接我的,多麻煩您。”
“不麻煩。”
辭鏡這句話甚至在沐月話還沒說完的時候脫口而出。
沐月一時不知該說什么。
她實在搞不懂師尊這幾日的舉動,似乎和往常差不多,可又好像什么都變了。
“可是……”沐月沒有再說了。
可是師尊這樣,讓她怎么辦呢。
他只是作為一個師尊,履行師尊的職責,盡職盡責地對待他的徒弟罷了,但她會胡思亂想,長痛不如短痛,她不如早早掐斷自己的想法。
況且,這里的一切于師尊而言只是歷劫,歷完劫回去后或許就將她忘了,她可不能放任自己越陷越深。
“師尊想來接你。”辭鏡再次道,語氣鄭重認真,不似玩笑之語。
沐月垂眸,聽見師尊的話分明是高興的,可她又實在笑不出來。
她已經辟谷,回了無妄樓還是猶豫地開了口,“師尊我先回房了,您也早些休息。”
說完便轉身回房,少女裙角在他面前劃過一絲弧度。
沐月身上令他安心的清甜氣息離他遠去,屋中又只剩他一個人。
辭鏡算了算,如今每日和她相處的時間似乎也只有現在這個時候,若他再不去……那又要多少相處的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