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老爺子從書案后走出,站到長子面前。
“當初是太后娘娘找了我。皇位上,必須得是陳家的血脈。”
任大爺張了張嘴。他震驚,震驚與太后的膽大,更震驚與太后對陳朝的信任。她難道就不怕陳朝哪一日突然起了念頭,殺了明豐帝扶自己的兒子上位嗎?
畢竟明豐帝只是外甥,這可是皇位。當年安王爺不是為了這皇位沒有放過先帝這個侄子嗎?
任蘭嘉兩番遇刺之事任和郎一直藏著沒有告知任老爺子和任大爺,他原本想不明白為何有人要對任蘭嘉下手,如今一想,才覺后怕。他口干舌燥,抬眸。
“嘉兒已經有身孕了。”
在陳朝進宮后,躺了幾日的任蘭嘉也得了特赦,她終于能下榻了。
都說女子懷胎辛苦。但許是月子淺,除了那兩次暈厥,她并無太多不適。只是侍女們皆是小心翼翼。
任蘭嘉坐在梳妝臺前,慧心帶著侍女們給她梳頭,拉開匣子時,任蘭嘉看到了匣子里的金鎖。那日醒來后,他手中拿著這金鎖,遞給了她。
“任大夫人和我說了這金鎖的特別之處,此番我能醒來,想來這金鎖也起了作用。如今你懷了身子,這金鎖好好帶在身側,切莫再離身了。”
這金鎖,是她找任大夫人要回來的。那時箭矢未拔出,他生死難料,她恍然若失。拿到金鎖后,她便讓侍衛拿進去掛在床榻旁。她沒有進去,也不知是怕見血,還是見到他沒有生機的模樣。
慧心拿了簪子便將匣子闔上,任蘭嘉收回眼神。梳完發后,觀海來了,侍女們便都退下了。
“郡主,幽冥樓來人了,雇傭他們的正是太尉府的三爺。”
重金之下,何愁事情辦不成。這些時日,本該隱藏在暗處的幽冥樓的被人四處追殺,眼看著樓中殺手要被屠殺殆盡,高層自然坐不住了。
“這些時日,太尉府三房的院門依舊緊閉。院外都是看守的侍衛。如果人要抓來,想必會鬧出一些動靜。且眼下動手的話,只怕太尉府會將苗頭指向王爺。”
任蘭嘉將佛珠又戴在了腕上,她摩挲著腕間的佛珠,眼簾都未抬。
“人不用抓來,燒了就行!”
觀海躲在暗處聽到幽冥樓的人托盤而出之時,就想去太尉府sharen。
雖然幽冥樓的人表示那夜廣陽侯府的刺殺與他們無關,但能在廣陽侯府安插探子,定然和太尉一派的人脫不了干系。觀海把這一次也記在太尉府頭上。
只是最終,他還是壓下了沖動。殺了一時之快,但后續太麻煩。
觀海表明了自己的顧慮,但任蘭嘉想讓人死,他求之不得。
三更天,眾人沉睡之際,城南方向燃起熊熊烈火,巡防的金吾衛匆匆趕去,才發現著了火的地方是太尉府。
徐弘多日沒睡過一個整覺,這眼前事情好不容易有了著落,他回府連澡都未洗就上了塌。酣睡之際,又被人叫醒,他黑著臉,臉色極為難看。
“又怎么了?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