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質(zhì)是他手上唯一的籌碼,他當(dāng)然要照顧好。”
“不,不是這個原因。”簡疏文卻說,語氣似乎有些急,簡疏文道:“他照顧人質(zhì)是他下意識的反應(yīng),跟籌碼不籌碼沒關(guān)系,他……一直都挺善良的。”
“簡律師,你對他的濾鏡是不是有點太重了?”
“不是我濾鏡重,而是我了解他。”簡疏文信誓旦旦地說,他求林子川道:“林警官,能不能幫我一個忙,把我?guī)У角懊嫒ィ胰ジf。我是最了解他的人,別人說話他不聽,但我說話他也許會聽。”
林子川看了簡疏文幾秒,最終答應(yīng)下來:“好。”
林子川到前面去說,說了什么沒聽清,反正他最后一句話是:“一切責(zé)任由我承擔(dān)。”
現(xiàn)在警察或者談判專家跟陳非說話,陳非全當(dāng)耳旁風(fēng),不聽,也不回應(yīng),既然這樣,不如死馬當(dāng)活馬醫(yī),讓簡疏文上去試試。
簡疏文戴上隱形耳機(jī),耳機(jī)里能聽到警方的聲音,簡疏文站在了雕塑前。
“陳非?”簡疏文面露微笑,語氣平和,就像日常聊天一樣說道:“人家女孩子身體不舒服,你舍得讓人家一直這么難受?”
“你為什么要來?”雕塑后面,陳非開口。
“我不能來?”簡疏文依然微笑。
簡疏文說:“我比這里所有人都了解你,我理解你的憤懣與不甘,有什么話你跟我說,不要傷害這個無辜的女孩,好嗎?我知道你不會傷害無辜的人。”
“你說錯了吧?”雕塑后,陳非說:“我在你事務(wù)所參與的最后一個案子,我作偽證,傷害了韋亦民,那不是無辜的人嗎?”
簡疏文卻搖搖頭,“不是。我后來想了很久才想明白,你雖然平時話不多,但一旦說起話來邏輯清晰,你幫許平庚作證時前言不搭后語,說話前后矛盾,根本不是你的風(fēng)格,反倒讓法官一眼看出你在說謊,你是在推動事態(tài)朝有利于韋亦民的方向發(fā)展。”
雕塑后面不說話。
陳非不說話,簡疏文也不冷場,自顧自地說:“你殺錢弘,殺陶可杰,是因為他們害了你爸爸,都是事出有因,我知道的,我都知道的。”他的語氣非常溫和,而且具有引導(dǎo)性,讓人覺得這個人一定能包容自己,從而信任他。
簡疏文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,問:“之前那兩起槍擊案,也是你做的吧?”
“是。”陳非懶得掩飾了。
“你殺許平庚,是因為他作惡多端;至于另一個人,則是為了救我。”說到這,簡疏文面露感激,說:“說起來,我還沒感謝你,如果不是你,我已經(jīng)死啦。”
“這種時候了我也不跟你講什么大道理。”簡疏文繼續(xù)說道,“但從你的行事作風(fēng)來看,你從不無緣無故傷害無辜的人,而你現(xiàn)在劫持的這個女孩,極其無辜啊!你不會允許她有什么三長兩短的,對嗎?”
簡疏文循循誘導(dǎo):“她剛才低血糖了,這個病吧說大不大說小不小,小則頭暈,重則休克,最嚴(yán)重的是,它可能是其他重大疾病的先兆,也有可能誘發(fā)別的急性病癥,特別是女孩子,更是不能輕視。這樣,你把這個女生交給我,我?guī)メt(yī)院檢查,怎么樣?”
陳非笑了,說:“別逗了,人質(zhì)交給你,我不就死了?”
耳機(jī)里傳來警察的聲音,警察告訴簡疏文:“跟他說只要他放了人質(zhì),就能從輕處理。”
簡疏文對陳非道:“不會死,主動放了人質(zhì),一定能從輕處理,我?guī)湍戕q護(hù)。”
陳非輕聲說:“沒用的,你不知道我罪孽有多大。”
陳非嘆氣道:“其實我已經(jīng)后悔了,我不應(yīng)該自己去審判那些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