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干嘛?”時桐問。
“玩個游戲,我今天spy盲人。”簡疏文把眼罩戴上,“拜托時老板看著我點,快摔跤的時候麻煩拉我一把。”簡疏文討好道。
“哦,等你快摔死的時候我會幫你叫救護車的。”時桐淡定地說。
兩人走進電梯,下了樓,簡疏文小心翼翼地走在小區的盲道上。
“行不行啊?”時桐在一旁雙手抱臂,看著簡疏文。
“不要幫我。”簡疏文說,他用盲杖輕敲盲道上的磚,自信地說:“豎著的凸起代表直行,圓點代表有障礙要轉彎。簡單,我能搞定。”
簡疏文大膽自信地往前走,才走了四五塊直行磚,就遇到了圓點磚。
這么快就要拐彎了?這才沒走幾米吧?簡疏文疑惑,但他依然按照指引轉了彎。
拐彎后,簡疏文又走在了直行道上,然而沒走幾米,他就又遇到了需要拐彎的轉角。
短短十幾分鐘內,簡疏文就轉了好幾個彎,時桐在一旁哈哈大笑。聽到時桐的笑聲,簡疏文覺得一定有蹊蹺,于是摘下眼罩回頭一看,原來自己剛才走的是一段“z”字形拐彎,50米內居然有10處“z”字拐彎,而觀察周圍地形,這50米本來是可以直走的,這么多拐彎毫無必要。
簡疏文笑了,“走迷宮啊這是?”
兩人走出小區,在道路上遇到了兩次盲道被占道的情況;繞過去之后,兩人準備過馬路,去對面的地鐵站,他倆的目的地是春城公園,春城公園就在附近,開車十分鐘就到了,坐地鐵也只要兩站。
簡疏文站在紅綠燈前,側頭聽了聽,對時桐說:“我記得這個紅綠燈沒有盲人提示音。”
“是沒有。”時桐說。
“那一會就請時老板牽著我的手過馬路啦。”
時桐翻了個白眼,吐槽道:“我這種身價的人為什么要跟你玩這種無聊的游戲?”
時桐雖然嘴上這么說,但綠燈亮起時,時桐牽起了簡疏文的手,帶他過馬路。
“看不見也不完全是壞事。”簡疏文說,“眼睛看不見,但你牽我的時候觸感就會更加清晰,我能用另一種方式感受你。”簡疏文的情話張口就來。
兩人站在了地鐵口。
“這是我第一次坐地鐵。”時桐說,他攤了攤手,說道:“像我這種身價的人,從來不坐地鐵。”
簡疏文笑道:“那就更應該體驗一把。”
簡疏文蒙著眼,他沒讓時桐扶,自己扶著扶手,一步一步走下樓梯。
樓梯很長,簡疏文走得有些艱難。
“這里沒有無障礙電梯。”簡疏文說,“我蒙了眼,至少還能走路,那些腿腳不便的、坐輪椅的,這時候要是沒人背他們,都不知道該怎么辦。我想在此之前未必沒有殘障人士抱怨過,但在我們這個社會,少數群體和弱勢群體的聲音往往很難被聽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