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疏文又說:“王小波的《沉默的大多數》里有這樣一句話:所謂弱勢群體,就是有些話沒有說出來的人。就是因為這些話沒有說出來,所以很多人以為他們不存在或者很遙遠。”
簡疏文繼續道:“我認為未必沒有說出來,也可能說出來了,但一直不被當回事,漸漸的就誰也不說了,長此以往,大家都習以為常。”
兩人過了地鐵閘門,在候車的地方等地鐵開來。
時桐打量簡疏文,簡疏文的身材、五官、臉型、氣質,處處可以用“周正”二字來形容,是個挑不出錯的端正長相,如今把眼睛一蒙,倒給這張周正的臉增添了幾分神秘和色氣,顯得更有魅力了。
時桐看著簡疏文那張會說情話的薄唇,比起沒蒙眼時更讓人感覺曖昧。時桐突然有一種親上去的沖動,但他忍住了。
時桐盯著那張唇,漫不經心地問:“為什么會不被當回事啊,簡哲學家?”
“因為我們一直習慣少數服從多數,導致少數人的利益遭到忽視,這就是多數人暴政。”
地鐵進站,兩人上了地鐵,坐了兩站。到站后,兩人下地鐵,出地鐵時依然沒有無障礙電梯,簡疏文扶著樓梯扶手往上走,走著走著他突然在金屬扶手上摸到了幾個凸起的觸點。
簡疏文把眼罩一摘,發現是類似盲文的東西。
簡疏文拿起手機,拍照識別扶手上的盲文,原來這盲文是為了指示行進方向的,意思是“上行”。
簡疏文突然笑了,對時桐說:“我都走到一半了,才摸到‘上行’兩個字,我剛才走了那么多級樓梯,難道我還不知道我正在上行嗎?”
時桐也覺得好笑,跟簡疏文一起大笑起來。
不信任
春城公園。
兩人并排坐在公園的長椅上,時桐難得不再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,他心情很好,欣賞著周圍的風景;簡疏文沒有把眼罩摘下來,依舊是“盲”的狀態,他一手拿著盲杖,一手牽著時桐的手。
“感覺如何?”時桐問。
“挺好的。”簡疏文說,“五感少了一感,還剩下四感,我還可以聞到花香,聽到鳥叫。”他握緊了牽著時桐的那只手,說道:“還能牽著你。”
時桐笑著搖頭,“以后你不干律師,還可以去幫人寫情詩。”
“我聽到旁邊的樹上有鳥叫。”簡疏文忽然說,“是一只鳥呢,還是兩只鳥呢?”
時桐看了一眼,說:“兩只。”
“是嗎?時老板不會騙我吧?”
“不會。”
簡疏文蒙著眼,一邊搖頭一邊笑,他問時桐:“真的嗎?”
“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