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云惜聞言皺眉,卻還是道:“他是保家衛國去的!”林子垣自小就聰慧,只是不肯讀書。
“來信時,沒聽甜甜提過。”她問。
“剛投,估摸著沒來得及。”
張文明又說起福米的后代,現在村里好多狗都是紅毛!
趙云惜頓時彎唇一笑。
“它很老了。”
張文明眉眼柔和:“云娘,我也很老了。”
提歲數,就很傷心了。
趙云惜白了他一眼,冷嗤:“閉嘴。”
待張居正下值,天色已經黑了。
他近來太忙,上奏折一時爽,拿著條例去各部協調時,就知道其中痛苦了。
在京城,他這國子監司業,不過區區一小官罷了。發現苗頭不對,張居正果斷拿著條陳去找徐階,尋求庇護。
徐階看著他手中的條陳,各方面列得很清楚,唯獨沒算清人心。
“你這里頭,是不是覺得對百姓極為優厚,是個很好的提議。”
在他點頭時,徐階又問:“那對朝臣呢!”
張居正突然心頭一涼。
他自忖算無遺策,事事萬全,卻將最重要的事情丟棄了。
他捫心自問,天降一件差事,做好了是他的本分,做不好是他的孽,他會愿意嗎?
他不愿意。
而在此時,徐階起身走到他身邊,言語溫和:“好生想明白了,把這事解決了,你這政策才能往下推。”
“朝廷中,從來不缺想辦事的人,卻也從來不缺把好事辦壞的人。”徐階幽幽一嘆。
言外之意十分明顯。
能當這么多年官,風里雨里都淌過,早已心硬如鐵,哪有幾分良心。
張居正瞬間明了,他懂。
正是官無三日緊,又言有錢能使鬼推磨。但他人微言輕,能拿出來的東西太少了。
徐階但笑不語,只恭謹地朝天作揖。
張居正嘆氣。
這也不好辦。勸說臣子難,難道勸說皇帝就簡單了。
他裹緊大氅,踏著蕭瑟夜色回家。
小院中還點著燈,一只胖呼呼的大白貓正蹲在院墻上,聽見他的腳步聲,就喵喵喵地叫。
趙云惜聽見貓叫聲,就去開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