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想張居正在陷入當年他的境地。
那么多年的冷待,其中酸苦,只有自己知道。
能進翰林院,哪個不是驚才絕艷,可在斗爭場里,他們這樣的身份進去,多得是坐幾十年冷板凳,慘的是家破人亡。
張白圭點頭,溫和一笑:“大人是知道白圭的。”
他用了白圭二字,讓徐玠臉上瞬間就綻放出笑意:“不忘初心就好。”
等回到自己座位后,張白圭就在心里琢磨,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
朝堂中,能容得下八面玲瓏嗎?
他要的,是八面玲瓏地做官嗎?
張白圭捫心自問。
回家后,滿腹心事的小白圭,提著花灑,將院中所有辣椒苗都澆一遍水。還蹲在地上,把小草芽都給薅了。將院中的辣椒苗伺候得明明白白。
等趙云惜忙完回來后,見此情景,連忙夸贊:“小白圭這么厲害!水了澆了,草也薅了,下值回來這么累,都沒歇!這也太棒了!!!”
她滿口夸贊。
張白圭滿腹糾結(jié),在娘親的夸贊聲中,逐漸褪去。
他也想明白了,小苗要一點一點長,除草捉蟲施肥。凡事事緩則圓,他近來急躁了。
他索性沉下心來,日日學(xué)習(xí),從經(jīng)史子集到典章制度,他還是不免對經(jīng)世致用之學(xué)更感興趣。
葉珣和他如出一轍。
翰林院眾人難免嘀咕,這狀元不像狀元,探花不像探花。
年少二字后頭,總會跟著輕狂。
年少時,取得巨大成就,難免情緒飄一飄,讓橫溢的才華抒發(fā)出來。
可他倆竟然能沉下心來讀書,實在難得。
徐玠坐在太師椅上,打量著兩人的文章,半晌才笑瞇瞇地捋著胡子。
先前在國子監(jiān)時,他便看好二人,如今再看,確實將他的話聽進心里去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