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妻子獨自在府上,她也是窮苦出身,年少時,她當年為供養我讀書,吃了不少苦,和你娘親很像,有空了,讓你娘親去陪她說說話。”
嚴嵩言語溫和。
張白圭聞言心中一動,知道這是給出的橄欖枝。但也心頭震動,他平日里做什么,都被人知道的一清二楚。
“是,下官回去便和娘親說。”
在他應下后,嚴嵩又笑著道:“你師從林修然?你娘還是他的義女?說來也巧,林修然和王守仁亦師亦友,而我也聽過龍場講道,對他頗為尊崇,是心學的信徒。”
嚴嵩提起從前來,眸中便溫和許多。
張白圭神情有些激動,那些相似讓他頗為感懷。
但上峰突然拉家常,必然還有后話。
然而——
他猜錯了。
沒有。
嚴嵩就像是很看重他一樣,和他拉進關系后,便滿臉溫和地讓他回去了,并沒有布置差事。
他百思不得其解。
等回翰林院后,徐玠招手,示意他過來。
張白圭便滿臉恭謹地上前:“大人。”
徐玠打量著他。
嘆氣。
有時候人太優秀了也不好。
“你的青詞被首輔選中了。”徐玠道。
張白圭唇角的笑意尚未凝聚,瞧見徐玠緊皺的眉頭后,又散了。
“你近來多沉淀沉淀,切莫出風頭。”徐玠言盡于此。
他知道,嚴嵩已經年邁,既然已經做了次輔,必然想做首輔。
內閣爭斗,翰林院首當其沖。
他當年——已有前車之鑒。
不想張居正在陷入當年他的境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