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會兒眉頭緊皺,拳頭緊握,倒像是尋仇。
趙云惜琢磨,難不成,得罪人了?
“怎么了?”她索性揚聲問。
青年嚇了一跳。
他抿了抿嘴,立在原地糾結片刻,這才走上前來:“敢問兄臺可是江陵張居正?”
張白圭聽見自己名號,好奇地打量著和他差不多年歲的青年,客氣地點頭:“是我,閣下是……”
他確認自己不認識。
青年神色糾結,結結巴巴回:“我、我我叫張四維,祖籍山西,家中是軍戶……我想進國子監讀書,但是……”
但是他沒有任何門路。
向高官遞拜帖,也無人回他。
在京中困囿多時,手中錢財已不足以支撐,再辦不到,那他就要回鄉了。
他偶然間聽見江陵趙娘子,說她是大儒林修然的義女,在國子監開有炸雞鋪子,若想進去,說不定拜這個山門可以。
而她有子張居正,他看邸報,今年就要升為國子監司業了。
他深深地吸了口氣。
咽下所有的心虛和屈辱,他找回素日的行事規則:“在下乃山西張四維,二十八年山西鄉試程。”
國子監進著太難了。
他早就認出張居正,但不敢上前來。
這會兒說完,目光灼灼地盯著,并不敢錯開眼。
張四維屏息凝神,緊張地等待宣判。
日光熏然。
張白圭注視著面前頗為緊張不自然的青年,眸色深晦,他正想應下,卻見面前青年的眼神總是不自然地瞥向娘親,心中頓時一緊。
他心念電轉間,便知面前青年的真實目的并非那么簡單。他笑了笑,正要說話,就被娘親的手按住了肩膀。
感受到阻止,他更明白應該怎么做了。
“今年的章程我尚且不知,你若有心,可否把地址留下,等我打聽來,再告訴你如何?”張白圭客客氣氣道。
若他說得是真實情況,張白圭很樂意幫他一把,畢竟對于他來說,若無微末時貴人的托舉,他的路,也并非能這樣一帆風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