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下筆慢,并不追求把字寫完整,也不追求一張紙寫得干凈漂亮,而是往字帖上靠。
她立在一側(cè),看著他寫完,才滿眼贊賞。
“龜□□一回寫字,便能耐住性子,真棒。”她俯身將他抱起,蹭了蹭他的臉頰,見天色擦黑,便讓他出去走走,別一味地在家里。
晚上甜甜窩在柴房睡覺,李春容給她拿來稻草編的床墊,還有備用的被子,安撫她不要害怕。
如此過了幾日,趙云惜剛從林宅回來,就被人堵在村口。
見是銀樓掌柜,她一邊往家里帶,一邊笑著問:“怎么尋過來了?”
掌柜一拍大腿,樂呵呵道:“你上次送來的五十瓶賣一半了,想著再跟你定五十瓶。”
用香的歷史太悠久了,猛然間這樣小的縣城出現(xiàn)好聞的香露,江陵的貴人都在買。
“那你送鮮花來,我明日剛好休沐,請人來做成,后日給你送去。”趙云惜滿臉喜色,笑吟吟道:“你若有鮮花的路子,不若每隔些時日送一批鮮花過來,要知道,鮮花有時,多做些香露放著,免得花謝了,就只能空撓頭了。”
掌柜沉吟片刻,還是應(yīng)下。
“成,我多給你送來些鮮花,茉莉花和梔子花都開不長,你給我準(zhǔn)備三百瓶,我備著慢慢賣。”
掌柜有些肉疼,想想近來賺的銀錢,他又內(nèi)心火熱起來,只要這一波賣好了,營業(yè)額上去,那他轉(zhuǎn)到荊州府做掌柜就指日可待。
“成,那我回了,這幾天安排人送鮮花過來,你受累。”
趙云惜連忙留他:“留下來吃頓便飯,不要急著走。”
掌柜知道她家只有婆母和她兩個女人在家,便騎上自己的小毛驢,懶洋洋道:“店里還有事,耽擱不得,你別送,我走了。”
趙云惜琢磨再給他讓點(diǎn)利。
牽著小白圭回家,就見小樹正蹲在甜甜跟前,做鬼臉逗她。
“姑姑,哪來的小孩?”他不滿,自己都不能跟姑姑住。
趙云惜看了一眼甜甜,她乖巧地蹲在門口,被她訓(xùn)過,不敢再縮在墻角,也不敢隨地躺著。
“抱來的。”她隨口回。
“姑姑,我奶說叫你有空去教她做面脂,她說我們一群小兔崽子束脩太貴了,要再掙點(diǎn)錢。”
屠戶已經(jīng)很富了,送一倆孩子讀書輕輕松松,但好幾個孫輩,一口氣得交十來兩束脩,就有些吃不消。
男娃去讀書,女娃也要去讀書。
適齡的就有八個。
讓人眼前一黑又一黑,亮不起來了。
趙云惜噗嗤一聲笑了,樂呵呵道:“成,我知道了,明兒放學(xué)直接回家,讓你奶把材料都備好,上回回去跟她說過了,她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