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只是不想再將這秘密深藏于心,”斷斷續續的間隙時,謝桐聽見聞端道:“既與圣上定情,往事就該讓圣上知曉。”
謝桐睜開水霧氤氳的眼,怔愣了片刻,才勉強回過神,說:“你的身世朕并不在乎,朕只想知道一件事……”
“父皇的死,究竟是不是你——”
聞端垂著眸,一點一點地啄吻他潔白的額心,帶淚的眼睫,聞言頓了頓,才回答:
“先帝的病,是臣推波助瀾,但他的死,臣并未經手過。”
“無論如何,”聞端嗓音極低:“他畢竟是你的父皇。”
謝桐閉上眼,積蓄許久的淚從眼角滑落。
“他……”謝桐喃喃出聲:“他本就該死……”
聞端伸出手,指腹擦去謝桐眼尾滲出的淚水,垂首看著懷里的人。
“臣已是難逃罪罰,但請圣上……莫要離臣而去。”
他親著謝桐的唇角,嘆息道:“臣如今只有圣上了。”
謝桐按著聞端的肩膀,將人推遠了點,直至能夠完完全全、清清楚楚地望見那張臉,可以注視那雙藏著無數情緒的漆黑墨眸。
許久許久的沉寂后,謝桐終于半撐起身,就這坐在案沿上的姿勢,半闔上眼,靠近親了親聞端的側臉。
戴罪
今夜宮中注定難眠。
不知為何,
宮外的許多官員忽然收到了關于聞府管事被關入刑部的消息,紛紛連夜入宮來打探,卻被簡如是擋在了金殿前的廣場上,
無法見到謝桐,就連聞端也尋不到人影。
再之后,便是聞府管事的供詞悄然流傳在了眾人的低聲議論中,素來與聞黨不對付的,立即不動聲色地離開了皇宮,急忙回了府上,暗中召集幕僚商議。
而聞端一派的數個臣子,則是面色各異,
有渾然不信的,有半信半疑的,
更有疑慮深重、眉心緊擰低頭思索的。
金殿前的廣場上一片紛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