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屑濺落在地,在羅太監的驚呼聲中,謝桐慢慢收回手,垂眸看了看,發現自己手指上都是被木屑刺扎的斑斑血跡。
十指連心,如此細碎的傷口,也牽扯得心臟一陣陣悶痛。
“圣上!圣上你這——”羅太監急得團團轉,正要出殿去喚人,卻被叫住了。
“把文妃的事情講完。”謝桐道。
羅太監愣了一下,雖然依舊不知為何謝桐執著于此,但多年在宮中練就的敏銳感知,已讓他察覺到不對勁。
于是他取出隨身攜帶的干凈帕子,將謝桐的手簡單包扎了一下,不再急著出去叫人,而是平復了心緒,繼續說:
“文夫人封了妃后,頗得圣寵,但后宮的其他娘娘……時常針對于她,先皇為了避免后宮紛爭,就讓文妃娘娘遷居來了行宮。”
謝桐閉了閉眼,淡淡問:“究竟是怕后宮起紛爭,還是因為罔顧人倫,要避人耳目?”
羅太監不敢接這話,但事實如何,幾乎已擺在了明面上。
他斟酌了一下語句,又道:“文妃娘娘遷來行宮后,或許是心情郁郁……不久后便去了。”
謝桐:“怎么去的?”
羅太監低聲說:“用了幾根腰帶……自縊于此殿中。”
謝桐在椅中坐了半晌,一動不動的,久到羅太監懷疑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覺,才聽得他開口問:
“許修撰呢?”
謝桐這幾個字說得模糊,羅太監怔了怔,下意識道:“圣上,您說什么?”
“朕問,”謝桐輕吐出來一口氣:“文夫人的夫君,許修撰,在她入宮后,是怎樣的情況?”
羅太監的模樣,顯然是有些記不得了。
當年他在后宮中伺候,并未涉足過前朝,對于文妃尚有幾分印象,但論起許修撰,就實在有幾分印象恍惚了。
“奴才……”他費勁地想了想,才說:“記得文妃娘娘進宮后,許大人曾到御前求過幾次,皆是無果,卻惹怒了先皇。”
“后來……后來又似是在政事上出了什么差錯,被剝奪官職,發配到北境寒苦之地去了。”
“最后許大人如何,奴才實在是不知,還請圣上恕罪。”
殿內安靜了一瞬,謝桐終于緩緩出聲:“……許修撰與文夫人,可有子嗣?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