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說錯……”
“先帝已逝,
”謝桐垂著睫,嗓音平靜:“你不必顧慮什么,
現在既然是朕坐在這皇位上,那朕便會護你萬全。”
羅太監頓了一下。
他臉上神情糾結半晌,
而后終于像是下定決心一般,嘆了口氣,低聲道:
“圣上,實在不是奴才想瞞您,而是這段舊事,也算是當年的宮中奇聞。奴才斗膽說了,恐怕徒增圣上心煩而已。”
羅太監這番話說得比較隱晦了——“宮中奇聞”,怕并不是奇聞,而是一段丑聞。
謝桐撫著茶幾邊沿的手指微微用力收緊,白皙面容上卻不顯半點遲疑,只開口:“你盡管講便是。”
羅太監見他執意要聽,也無可奈何,回憶了好一會兒,才緩慢出聲:“這文妃娘娘入宮前,還被稱作是文夫人。”
謝桐眸光輕輕一晃:“她……”
“這文夫人的夫君,是……當年朝廷翰林院的從六品官員,許修撰。”羅太監道。
謝桐沉默了一會兒,還是問了:“既然已有夫君,怎會入宮成了妃子?”
雖然話是問了出來,但謝桐心中已隱隱有了模糊的猜測。
只是那猜測太過令他震驚反感,謝桐排斥著這個答案,還留有一絲希望地開口詢問。
但下一刻,羅太監為難的神色,讓他不自覺地繃直了腰背。
“先皇……”羅太監言辭支吾:“似是在某次宮宴上見到了文夫人,慕其顏色……而后便邀了文夫人進宮,再封了妃……”
謝桐僵硬地坐在椅上,目光直直盯著羅太監的臉,好半天才輕聲道:“你說什么?”
羅太監愁眉苦臉,見謝桐面色蒼白的模樣,忙上前去扶他:
“哎喲圣上,您好端端的,打聽這些舊事做什么?這都二十多年過去了……”
結果還沒等他把話說完,忽而聽見一聲清脆的裂響,再低頭時,就看見謝桐竟生生將那木質的茶幾一角擰得碎裂開來。
木屑濺落在地,在羅太監的驚呼聲中,謝桐慢慢收回手,垂眸看了看,發現自己手指上都是被木屑刺扎的斑斑血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