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里端著要上給謝桐的紅茶酥,結果方才站在邊上發了半天呆,紅茶酥已然涼透,沒法再端過去了。
羅太監扯過他懷里的盤子,恨鐵不成鋼地說:
“咱家大老遠就瞧見你和個呆頭雁似的傻站著,你看見什么了?連點心都忘了呈?小心圣上打你一頓板子!”
小太監滿腹委屈:“我這不是見圣上與聞太傅似是在拌嘴,不敢前去打擾他們嘛……”
羅太監聞言,抬頭張望了一下。
坐在中央的謝桐面色不佳地盯著跟前的舞女在看,任憑那貌若天仙的玉娥姑娘如何笑盈盈,又如何用水袖將蓮花瓣甩至他的桌案上,謝桐都無動于衷。
旁邊伺候的官府眾人,全然摸不清為何他們這番精心布置不能令天子展顏,幾乎是有些戰戰兢兢,瑟瑟發抖了。
反觀聞端,還算泰然自若。
就是心思明顯也不在面前的歌舞上,只斂著眸,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白玉茶盞杯沿,像是有心事。
羅太監見此情形,也不禁皺了一下眉。
“你老老實實說,剛才都看見什么了?”
小太監縮了縮脖子,小聲道:“就……瞅見太傅大人替圣上整理發冠,沒理好,圣上好似就生氣了……隔太遠,沒聽清是在說什么。”
羅太監搖搖頭,嘆氣:“成事不足敗事有余。”
小太監虛心請教:“那師傅,怎么才能成事呢?”
羅太監想了想,吩咐他:“你去取些酒來。”
“酒?”小太監不解:“聽聞圣上素來不慣飲酒,很容易醉的。”
“叫你去就去,哪來這么多話?”羅太監又想拍他這個木腦袋了:“快去快回,取些清甜的果酒便可。”
謝桐在座上待得心浮氣躁,勉強耐著性子看了兩場舞,端了新上的茶潤口,一抿卻發現是帶著甜味的清酒。
酒也好,謝桐心想,煩心之事甚多,正好借酒澆一下愁。
等夜里睡上一覺,估計就好多了。
坐在后面席位的齊凈遠看了一眼謝桐的背影,若有所思半晌,起身到了一旁,見到那幾個交頭接耳的官府中人。
“幾位大人為何不入席觀舞?”齊凈遠展齒一笑,問。
“齊侍郎客氣了。”那幾人忙拱手作禮,小心翼翼地說:“方才見圣上與太傅大人似有話要說,為避免聽到太多我們不該聽的事情,所以才離了座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