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的黨派遍布黎國各地,他們的學生占據了朝堂的各個位置,女帝想要政令通達,還不是要靠他們這些臣子?
所以,她拿什么動自己?
現在這般強硬,也不過是想要遮掩她作為女子登基為帝的心虛罷了?等這下馬威結束,他們以前是什么日子,未來還是什么日子。
這股自信一直保持到了年后上朝的那一天。
當看到原本全是自己熟悉面孔的朝堂上,如今卻站著超過五成的新面孔時,這些自信的臣子們才后知后覺,事情似乎和他們想的不太一樣。
從女帝繼位到如今不過兩個月多月的時間,他們花費了十多年構建的權力體系,就被她殺得崩盤了。
這個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女帝,到底從哪兒弄來這么多人手?
直到被抄家流放,滅族砍頭,這個疑問也一直停留在那些臣子們的腦海中。
誰都知道先皇屬意的繼承人是二皇子,這些年來也一直替二皇子牽線搭橋,若非臨時出了變故,如今登基之人是誰海說不準……所以,太子究竟從什么時候就和這些人牽扯在一起了?
或許有人想過,他們是不是被先皇給騙了,其實他一直在給太子暗渡陳倉。可這正確答案不過在腦中打了個轉,又被他們自己否決了。
沒有人相信先皇會這么做,他們只能抱著滿腦子的疑惑,離開了人間。
當然,也不是沒有人要逃跑。
世家多少都有些私兵暗衛在手,反抗不了逃出去,自己找個山高水遠的地方東山再起,不也挺好的嗎?
動了這些念頭的人不在少數,可他們秘密離京之后卻只能更絕望的發現,外頭還有一個雍王領著玄甲軍在等著他們。
這位和女帝一母同胞的親王殿下,是個戰無不勝的殺神。
二月中旬,冬雪融化,春日綻放的花香,終于將濃罩在上京之上的血腥味覆蓋。
當看到田間出沒的老牛和犁耙,以及少量自己改造過的‘小聯4號’耕種一體機后,項曉芽握著鋤頭,終于露出了一個神清氣爽的笑容。
“春天到了。”
她轉頭,看向身邊站著的南夜瑾。
“你決定好啟程去東域的日子了嗎?”
南夜瑾低著頭,有些委屈的扯著項曉芽的袖子。
“我要去戰場了,您怎么一點都不擔心我的安危呀?”
那眼神可憐兮兮的,像極了被拋棄的小狗。
“那我陪你去?”項曉芽挑了挑眉:“正好,我挺好奇東域那邊的海產養殖的,如果能搞起來的話,日后內地想吃海產就方便多了。”
“……項仙子,我是去處理叛軍的。”南夜瑾委屈不已:“您這話倒是讓我覺得自己是去旅游的,你一點都不關心我。”
“因為我相信你的能力呀。”項曉芽笑瞇瞇地伸出手,在南夜瑾腦袋瓜上揉了兩下。
“不過,你此番要對方的向都督是曾經的水軍統帥,你以前未曾接觸過水戰,這次怕是要去不短的時間吧。”
南夜瑾習慣性地蹭了蹭項曉芽的手心,瞇著眼睛笑道:“其實,我以前也在東域待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