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水浸潤喉嚨,溫蕎劃拉著手機,腦袋在想其他事。
講臺上,她的余光一直關(guān)注那個男人。
從頭到尾他的視線都在自己妹妹身上,且那種專注既溫和又壓迫,仿若掉落蛛網(wǎng)的飛蟲,被他凝視便會萌生軟弱,無法逃脫。
而這種感受,最初竟是她某些瞬間從阿遇身上捕捉到的。
亂想無益,還是備課要緊。
溫蕎摸摸程遇送她的胡桃木制的小王子與玫瑰款式的兔子擺件,正準(zhǔn)備安心工作,手機突然同時彈出兩條微信。
此時的溫蕎尚且笑著,唇角因那可愛的小玩意兒抿起一點弧度。
當(dāng)她手機解鎖,看到靠下那條消息熟悉的黑色頭像,霎時間手腳冰涼,面色如霜。
籠罩她的那片黑,它要落,她怎么都逃不過。
家長會四點結(jié)束,但四點半人都走完,整座教學(xué)樓歸于平靜也沒等到程遇。
溫蕎擔(dān)心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,決定去找他。
推開門,灑滿陽光的教室里少年正安靜地坐在桌前寫些什么。
“過來。”聽到聲音,他抬頭朝她看來,清潤的嗓音透出溫柔。
溫蕎乖乖走過去,在他往后明顯是要她坐過來時咬咬嘴唇,拉開旁邊林沂的凳子坐下。
程遇沉默,平淡地凝視,溫蕎就已經(jīng)投降,乖乖側(cè)坐他腿上摟住他的脖子“你在寫什么?怎么不去找我?”
少年反笑,碎發(fā)攏至耳后,在耳垂揉捏“我和你說了結(jié)束后來教室找我,你沒看到?”
溫蕎一愣,木訥道“對不起,我忘了。”
程遇沒有糾結(jié)這個話題,視線從女人的嘴唇流連到眼睛,指腹突然蹭蹭她的眼皮,柔聲問“眼睛怎么有點紅?”
他握住她的手,像握住一塊寒冰,眉宇漸漸染上郁氣。
“你哭了?”他沉聲問,“你在害怕。”
溫蕎眼眶一熱,眼底氤氳起一片霧氣。
他們從來都是這樣,把她捧上天堂,把她摔入地獄。
那時同時發(fā)來的兩條消息,分屬他和念離。
他說,做的很好,要獎勵嗎?
念離則說,
今天晚上,我等你。
那之后的兩個小時,她雕塑般的僵坐桌前。
幸福對她好像從來都很吝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