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你的性子,被如此折辱,大可以一死了之,為何不自盡?不就是因為你心里還相信,還等著,總有一天,會有曙光照亮這片地獄嗎?”
沈璃的話,如同一根針,精準地刺破了陸清月用麻木和絕望堆砌起來的厚厚硬殼。
她拋出了自己的籌碼:“你幫我逃出去,我幫你解開鎖靈禁,讓你親手報仇。”
沈璃坦言,她能煉制鎖靈禁的解藥,但其中最關鍵的一味藥引“霜華龍涎草”,只生長在玄天宗的藥園里,她必須回去才能拿到。
陸清月沉默了。
良久,她輕輕嗤笑了一聲,那笑聲里滿是自嘲與悲哀,仿佛在笑沈璃的天真。
她重新將頭埋進膝蓋,拒絕了。
接下來的幾天,沈璃的日子變得極其難熬。
食物和水被徹底斷絕。
蕭瀛每天都會準時出現,站在牢門外,用他那自以為深情的目光注視著她,說著一些追憶往昔、許諾未來的話。
他似乎覺得,只要將她逼到絕境,再施以溫情,就能讓她徹底崩潰,投入他的懷抱。
然而,沈璃只是靠著墻,閉著眼,連一絲多余的表情都欠奉。
她的氣息一天比一天微弱,臉色也變得蠟黃,嘴唇干裂起皮,整個人仿佛隨時都會油盡燈枯。
就在蕭瀛都快要失去耐心,以為她真的快要撐不住的時候,一個深夜,蜷縮在角落的陸清月忽然悄無聲息地挪了過來。
她飛快地將一個干硬的饅頭和一小袋水囊塞進了沈璃懷里,然后立刻退了回去。
沈璃睜開眼,借著墻縫里透進來的微光,看著手里的東西,低聲問:“哪來的?”
陸清月沒有回答。
但沈璃的鼻翼動了動,一股熟悉的、獨屬于太虛宗宗主身上的那種名貴熏香的味道,若有若無地從陸清月身上傳來。
那一瞬間,沈璃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,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。
她什么都明白了。
陸清月大概是覺得,身弱之人,懷璧其罪。
既然自己的清白早已護不住,與其被那些雜碎白白糟蹋,不如用這殘破的身子,去換一些更有價值的東西。
比如,一個饅頭,一袋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