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開車門下車,程穗安將沖鋒衣的拉鏈拉得更上去,覺得剛剛應該在超市里給自己買條圍巾。站著走幾步,衣服蕩起一個帶有重量的擺弧。手一0,觸感是一個冰冷的球狀物t。
是砂糖橘。
程穗安從包里拿出,路燈照在上面反光。橘子皮可以輕易剝開,似乎出生時就帶著刻好的傷口。
她拿著仔細瞧,一瓣橘皮已經剝開,果然是已經被開過的。
雖然還在考慮這個砂糖橘的可食用x,但程穗安不介意把它剝完。毫無阻力地拉開正在投稿,不知什么時候能等來郵箱回復,也算一樁事了。臨近暑假,剛好可以出去旅游一圈,休息一下。
計劃趕不上變化。
謠言四起,很少聯系的父親給他打電話了,就在他以為會得到未能填滿的關心時,他只是用下達任務的口吻讓他解決麻煩——好像這麻煩是自找的。
一拳重擊打在他身上,淤青聚在心里。
他想質問——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讓人看不慣的事,讓別人在你兒子身上撒氣?
下嘴唇咬到出血,松開時嘗到鐵銹味,慢慢剜出一個“好”的形狀。
握緊的拳頭慢慢松開,他意識到自己的憤怒是沒有用的。
五天后的機票還沒退,袁知烊先給同行的伙伴說聲抱歉。得到消息的何興飛立刻來安慰他,袁知烊好受不少。
但何興飛也是碎嘴的,連帶著那些罵他的不好聽的話也全部說給他聽,導致袁知烊的心情起起落落,到最后還是歸在落字頭上。
手機界面再次調回機票改簽,他盯著上面的日期盯著發呆,沒有任何改退的。
導師倒沒問其他,只是讓他明天把對應的材料交到他辦公室。
袁知烊嘆了一口氣,躺在床上輾轉難眠。凌晨五點睡下,生物鐘又讓他在七點鐘睜開眼,渾渾噩噩暈到十點,才起身去往學校。
去實驗樓的路上,免不得遇到其他人。聽到細細碎語時,袁知烊覺得自己應該買個帽子戴著的,又覺得委屈。父親讓他處理,但他不知道該怎么辦,實驗數據有一大部分的幫助是父親給的,瓜田李下的事攤開了說對袁教授的風評也不好,何況,把父親扯進來的唯一結果只有壞處。
既然導師都當作小打小鬧,那就冷處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