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院子里的人陸陸續續起床各司其職后,仰春才把剛剛想好的章程一一安排下去。
“芰荷,一會兒我要去一趟蘇小娘的院子里。你叫衛莊頭隨我一起去。”
這是要暴揍他的。
“另外,你帶著幾個人守在院子外頭,誰也不許靠近,如果有其他人知道了院子里發生了什么,我拿你是問。”
這是為了家丑不可外揚。
仰春幾乎從來不和她說這般敲打的話,此番可見她的嚴肅與憤怒。
不知道蘇小娘怎地惹到二小姐了,這陣仗這般大。
芰荷在心里思索著:不過二小姐以前不是和蘇小娘的關系最好嗎?昨天還送來了飯菜,莫不是飯菜有問題?
她頓時擔憂地看向仰春,見她雖然緊蹙眉頭,但面色紅潤,嘴唇不點而朱,氣色極佳,才放下心來。
收起揣度的心思,她轉身去點安分老實的嬤嬤和家丁。
蘇小娘院中。
仰春推開禁閉的院門,而后讓衛坤鎖門。
她快步走向柳慕冬的房間,大力推了一下,門小幅度動了一下,但是沒推開。
里頭上鎖了。
仰春更氣:這是知道自己要來與他算賬所以怯了?
她后退兩步,抬腳猛地一踹。
動作利落勇猛到衛坤在后頭“哎呦”一聲。
但是門只“咣當”一下,仍然未開,屋子里丁點聲音都沒有。
仰春雪姨狀拍門:“柳慕冬,你不要躲在里面不出聲,我知道你在里面,速度出來!”
無人應答。
仰春回頭看向衛坤,“把門砸了。”
衛坤是可以用別的更體面的方式進入的。但考慮到二小姐現在生氣,如果不是聲勢浩大的“砸門”可能不足以平息她的怒火。于是他走上前,抽出腰間的長劍,狠厲地劈到門上。
沒劈幾下,門板破破爛爛,衛坤連砍帶掰,一個可以容納一人行走的大洞出現。
仰春提裙大步邁進,掃了一眼桌前和小榻上,沒人,于是直奔床榻。
榻上被褥整齊地迭放,一絲褶皺也無,看來這一夜也沒等來它的主人來休息。
仰春疑惑地道:“奇怪,人呢,明明門是反鎖著的。”嘀咕著,她向后頭盥洗室走去。
甫一踏進盥洗室,一種極為不妙的感覺爬上心頭,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陡然遍布全身。
她看見一個玄色衣擺頹敗地從屏風后頭橫出來,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。
仰春一驚,疾步沖進去,就見柳慕冬斜倒在桶邊,手臂垂放在浴桶中,鮮血使得桶內的水變成淡粉色,還有一股股新鮮的血液往外奔涌,在水中變成游動的細絲,上升,而后散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