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廂就在仰春院子的不遠處,垂絲道:“您回府的時候喻大夫還未歸來。”
她又看向旁邊低頭靜立的秋棠,道:“秋棠,你現在去西廂那邊看看喻大夫回來了沒。”
仰春等了一會兒,秋棠才帶消息回來。
“回二小姐的話,喻大夫剛剛回府,他說林小將軍一切向好,用不了幾日毒素散去就可以恢復視力了。”
仰春這才放心下來。
被伺候著洗過澡,仰春堪堪撐住眼睛。
今日又是格外困頓的一天。
垂絲將仰春的頭發擦干時,仰春已經睡好一會兒了。
她將燭火熄滅,而后輕手輕腳地退出去。
“今個兒是你守夜,機靈一點,二小姐每天在外面奔波很是辛苦,得細細伺候著。”
秋棠聞言點頭,“垂絲姐姐,您放心好了。”
夜合花開香滿庭,夜深微雨風盈院。玉蘭花樹在月影下婆娑搖動,仿若情人散下的長發。
樹下有一人,膚色蒼白到近乎妖艷。
他目光幽深,靜謐地看向窗棱。
又似乎是透過那雕花的,半開的窗戶看向窗戶里的那個人。
柳慕冬的心仿佛是一條吸滿水,沉甸甸、shi乎乎的帕子。
她一連出門很多天,早出晚歸,一整天見不上一面。
她不曾再來找他和母親吃飯。
西廂住的大夫聽說是她請來為一個小將軍治病的。
大哥和父親不在府,這個家只有他們二人在一起,但是柳慕冬卻覺得偌大的柳府只有他一個人。
母親突然暗自神傷,他罷校后幾次發現她在房間里偷偷地哭。
好像有什么東西變了。
不是好像。就是有什么東西改變了。
柳慕冬感覺到這變化源于他的姐姐,但是姐姐還在,母親還在,父親兄長往常也經年不在家,到底哪里變了呢。
柳慕冬想不通,他妖艷媚氣的眼尾突然涌出泛著shi意的紅,一股無名的失去感和慌亂攫取他的心臟,似乎只有緊緊抱住仰春他才能將這種緊密的疼痛對抗過去。
于是他從花樹下大步走向房內。
而此時,西廂里本該休息的男人,推門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