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涼順著額頭滲進骨頭縫,陳重陽渾身的血都像凍住了,僵直著身子不敢動。
“哈……醒哥,我們好像……又遇到麻煩了。”
謝醒順著他僵硬的背影看過去,眉頭擰得死緊,眼底壓著層薄怒。
剛掙脫捆繩,轉眼又被槍指著腦門,謝醒抿著唇沒說話。
“回去。”門外的人沒理會陳重陽的哆嗦,聲音冷得沒一絲溫度。
陳重陽咽了口唾沫,賠著笑往后退。
“大哥……有事好商量哈!我們就是……嗯……你懂的……先把槍放下吧。”
那人沒說話,慢慢往里走。
陽光被他擋在身后,拖出道又寬又長的影子,壓迫感跟著影子一點點鋪進來。
倉庫里本就昏暗的光都壓得更沉了。等他完全站進倉庫的陰影里,陳重陽才看清那張臉。
是蔣破克。
年近三十的男人穿著黑色夾克,拉鏈拉到頂,襯得面色更冷硬。
眉骨上一道疤痕像條深色的蛇,讓本就嚴肅的臉更添戾氣,一眼看過去,就讓人打心底發怵。
陳重陽嚇得腿一軟,差點坐地上,趕緊扶著旁邊的鐵架子穩住身子,干笑著擺手。
“蔣……蔣哥?怎么是你啊?誤會,都是誤會!沒別的意思……哈哈哈哈,你看你這陣仗,槍放下吧……別走火了……”
陳重陽看到他身后跟著十幾號人,個個穿著黑衣服,手里的槍都指著他們。
蔣破克沒理他,把槍收進了腰后。
陳重陽這才松了口氣。
蔣破克徑直走到倉庫中央的椅子上,動作坦然。
目光掃過地上昏著的兩個看守,兩人被謝醒和陳重陽打得臉貼臉,胳膊擰成奇怪的角度。不知死活的倒在地上。
蔣破克摸出煙盒,叼著煙點了火,打火機“咔”的一聲響,在昏暗里亮了一瞬,照出他眼底的冷漠。
煙霧從唇齒間漫出來,他抬眼掃向謝醒和陳重陽。
那眼神,跟看兩只爬在地上的螞蟻似的,沒半分溫度。
“把我的人打成這樣,”他吐了口煙圈,煙圈飄到謝醒面前,散成白霧,“你想怎么辦?”
謝醒沒躲,任由煙霧拂過臉頰,抬眼迎上蔣破克的目光。
“他們先動手捆了我們,總不能讓我們坐著挨揍。”
蔣破克嗤笑一聲,視線落在謝醒臉上,帶著點玩味。
“謝醒,你還和小時候一樣倔啊。我教你的,可不是讓你跟雜碎置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