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而羅慧這次主動提出進修,護士長有些意外,但論資排輩,怎么都該輪到她了,加上省一院今年排了四期,每期只有三個月,護士長自然點頭同意。
徐琳琳知道她要去省城:“真羨慕你,背靠大樹好乘涼,機會那么多?!?/p>
羅慧奇怪:“你不是也去培訓了嗎?我還是因為你才去關注的報名消息?!?/p>
徐琳琳嘆氣:“你呀,反正我說什么你信什么,我說的是培訓,你是進修,我們縣醫院一年到頭有幾個名額?就算有也輪不到我這個混吃等死的。而且我從頭到尾都是騙你的,我壓根沒去省城,這段時間盡顧著相親,就是怕你提胡霖,他結婚了不是嗎?肯定給你發請柬了,他老婆是不是特漂亮?”
“新娘應該沒有不漂亮的,”羅慧交代說,“我是收到了請柬,但沒去。”
“啊——那你豈不是白出了禮金?!毙炝樟諉?,“你不會是因為我才不去的吧?!?/p>
事實上,羅慧愿意去祝福胡霖,但胡霖在婚禮的前一天給她打電話,說林漢川和他爸媽都確定到場,為了避免大家尷尬,讓她最好不要去。
“那他怎么不讓林漢川那邊不要去呢?說到底還是挑你這顆軟柿子捏?!毙炝樟仗嫠虮Р黄剑斑@就是男人,羅慧,趨利避害,自私勢利,我和他分開分得對?!?/p>
羅慧對胡霖的行為不予置評,聽到她這樣說倒松了口氣:“你能放下就好?!?/p>
“我早就放下了,我不是說過嗎,我和你不一樣,我的人生信條是及時行樂,拿得起也放得下。”
之后幾天,羅慧交接工作,收拾行李,忙完了聯系清娟,跟她說了自己的行程,也想問問她村里修路的事,然而清娟的答案讓她很是意外。
“別傻,要你出什么錢。胡漢和我爸豁出臉面,為的是刮村里的油水,替他的廠修路?!?/p>
“可是只修那一段花不了多少錢,我聽我爸說計劃要通到金家村,金家村離鎮上近,以后出去能方便很多。”這是羅慧愿意出錢的關鍵。
交通有多重要,從金家村的興衰可以窺見一斑。多少年來,陳家村和金家村的互通有無都是靠著步行穿越鐵路,如果能借道偏西邊的鐵路閘口,斜著修一條連通金家村的大路,就能縮短到鎮上,尤其是到鎮車站的時間。
“要是這樣,村里的人賣米賣菜,碾米榨油都不用再繞道,趕路坐車也不用再起早。”羅慧說,“胡漢可以謀私,但他不要謀得太過分,我就想支持。”
陳家村處在邊緣日久,當年通電通得最遲,大家只有高興新鮮,沒人理論其中的不公。羅慧從陳家村出去,進入城市,一度感到慶幸自得,可轉過頭想,她很少為生養她的家鄉做些什么。
嵐城這幾年發展越來越快,下面的縣與縣差距卻越來越大,村和縣之間則更不用說,教育,交通,以及醫療資源,都在向城里傾斜。羅慧想起和琳琳的交流,下鄉時跟鄉鎮醫院的護士交流,她們每天碰到的都是很簡單的病情,老人,小孩感冒發燒,頭疼腦熱,摔傷,凡是重一點的都往上轉,可是急病惡病的救治時間就在轉運的過程中被浪費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