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,我們重新在一起了。”
金鳳憂心:“慧慧。”
“不管你們同不同意,我都要和他試著往前走一段。”她在母親這抗爭到了部分自由,“媽,你相信我一次吧。”
“媽不是不相信你,但是,你想好了嗎?他在外面那么多年,為什么一回來就……”金鳳從未問過和柴米油鹽無關的問題,“你喜歡他,他喜歡你嗎?”
“喜歡的。”
“那他會要你嗎?會娶你嗎?”
如果羅慧沒有愛上另一個人的可能,并且沒有終身不嫁的打算,那么被雷明娶似乎是理所應當的歸宿,但眼下,她覺得這個問題比預感得還要沉重。
對著母親,她再無遮遮掩掩的必要:“我們會談很久的戀愛。”
“意思是他會娶你?”
“會,但我暫時還不想嫁,我想去做一些比結婚更有意思的事。”
金鳳本來就對他們的關系頗有微辭,如今聽得愈發迷糊:“什么更有意思的事?”
“做計劃。”雷明有他的計劃,她也應該有她的計劃,而不只是等著被他執行的一部分。不論是對待工作還是感情,她遠不及他的堅定,這是他們差距之一,而她要填補,不能只是站在原地看著他奮斗賺錢,然后轉身朝她走來,而是要跟上他的腳步,像他那樣找到自己熱愛并愿意持續付出的東西,過得充實、豐富、滿足。
仔細想想,她最自信的時候是在護校,別人說當護士不好,她覺得好,別人說學得淺,她覺得能學深,并相信自己學的東西出來會有用武之地,她的學費自己賺,未來自己拼,這種自由度讓她感到幸福,而她已經很久沒有幸福的感覺了。
家庭從來不是束縛,束縛她的是不理解她的家人。婚姻也從來不是墳墓,讓她窒息的只是朝夕相處卻不同步的人。
她的計劃里有父母,有雷明,也應該有更優秀的自己。
“媽,我下禮拜要去省里進修,不會經常回來。”她說,“另外,今年過年,我打算和雷明一起過。”
羅慧上崗的第四年就有了進修的資格,但當時科里人手緊張,進修期又長,護士長讓她先不要報名,這一讓就讓到了現在。
因而羅慧這次主動提出進修,護士長有些意外,但論資排輩,怎么都該輪到她了,加上省一院今年排了四期,每期只有三個月,護士長自然點頭同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