存錢?
對。
黎川沉吟片刻后,道:因為你發現,楊勇就算拿了那么多的錢,也沒有見過他去哪里消費過,對吧。
這位警官,你這都能知道?!馬文德在黎川面無表情中繼續:對,我的推測就是這樣。楊勇那小子在我這里當了快要五年的馬仔,sharen的活雖然沒有,你們別看我是一個□□老大,但我還是很清楚犯什么事會有什么樣的結果很清楚,要是動不動就sharen放火的話,那我就不可能說只坐牢那么簡單了。但就算是這樣,他當我馬仔的時候,我給的酬金也不少,一單起碼也有個七八萬吧,我觀察過我手下的其他人,他們只要一拿到錢,要么就是去找女人嫖,要么就進賭場,再要么就是買白|粉,只有他,拿了錢什么都不干。
黎川:那你就沒有懷疑,他拿錢什么都不干,其實并不符合你們這條道上的規矩,可能是警方派過去的臥底呢?
馬文德剛才因為太過緊張,并沒有好好觀察過眼前這位長相異常年輕、看不出年齡,又面容十分過于俊秀的刑警,這種長相在其他人身上是毫無攻擊性的,甚至可以說還給人一種柔弱感,但自己眼前的這位年輕刑警卻完全不會給人這種感覺。反而在審訊室昏黃的燈光下,秀氣的面孔散發著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感,眉宇鋒利的就像一把刀,眼神像是淬煉過的幾十年寒冰,五官無一都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。
其之更甚,連秦澈這號支隊長級別的老警察,坐在旁邊都略顯遜色。
這位警官你說的對,我們這條道上,不怕對方不要錢,最怕對方不肯花錢。馬文德道:要知道,收錢是一回事,花錢又是另外一回事。很多人收了錢他未必會真心實意跟我們站在同一戰線,可是花了錢就不一樣了,一旦花了錢,說明這個人就是為了錢來的,沒有其余多余的想法,那才叫同一條船上的,一損俱損,一榮俱榮。所以一開始,我是懷疑過楊勇這個小子是警方派來的臥底,還讓人跟蹤了他好幾次,最后都沒發現他有什么貓膩,就這樣過了一年多,我才慢慢反應過來,楊勇那小子不花錢,是因為他存錢有其他的用處,只不過就是不知道存起來要做什么。
黎川直接切入正題,那后來呢?楊勇從你這離開之后,你是怎么知道他有新雇主的?甚至還對他的新雇主這么畏懼?這期間,你其實有聯系過他吧?
馬文德已經對此沒感到驚訝,只點了點頭,對,這期間我是找過他。
你找他做什么?
秦澈立馬想到陳礪峰調查到的線索據說這孫子又開始重操舊業,你之前吸毒fandai,因克數達不到判死刑的標準,只在牢里蹲了十年就出來,我在這里插一句,你之前那些毒品是從哪里來的?
這個問題只要查當時入獄時的口供就能知道,像馬文德這種貪生怕死之徒,應該是不敢跟警察撒謊。
馬文德如實道:那些白|貨我也是從別人馬仔那里買來的,不知道他們的上家是誰,我都是散買,你們警察就像狗鼻子一樣,我要是買多了,肯定得把牢底坐穿,說不定還得挨槍子。
秦澈覺得蠻可笑的,既然貪生怕死又不想坐牢,怎么一開始不選擇一條正道走?
馬文德不說話,可能是有過后悔,但這種想法一直是在那一瞬間而已,最后還是沒能忍得住金錢的誘惑。
所以你找楊勇,是想借他的手幫你從那些馬仔手里買白|貨?黎川沒等他回答,又接著說:打黃掃非有兩次你都在,這種事不是巧合吧。
馬文德沒立刻回答黎川的問題,而是視線移向秦澈,秦隊長,我要是全都如實交代的話,是不是就能得到組織的從寬處理?
秦澈心想現在的犯人都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了,倒是省了他很多沒必要的廢話,只要你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如實交代清楚,我可以跟你保證,你很快就可以出去,過上正常人的生活。當然,前提是你真的改過自新,不會再干那些要吃槍子的事情,否則你的后半輩子,就只能鐵窗淚了。
明白,明白。馬文德抬手抹了一把臉,斟酌后道:不是巧合,我跟人有約定,那期間我找楊勇那小子確實就像這位警官說的那樣,我想借他的手去買一些白|貨回來,心想著反正這小子手里的案底這么多,也不差這么一樁,但他沒有答應我。我就問他為什么,要是是因為錢的問題,我可以雙倍付給他,但楊勇那小子還是沒有答應我,在我再三糾纏之下,楊勇那小子終于肯跟我說實話。說他現在有新雇主了,給他付的酬金是我的十倍,并且還會另外支付一筆額外的費用,我當時就覺得好震驚,能夠這么大手筆雇主,肯定不是一般人,我就想知道他是誰,但還沒等我問,他就把我電話給掛了。
掛了?
肯定是想問楊勇那小子都掛了我的電話,應該沒有任何交集了,但為什么我后面還是對他的雇主如此不寒而栗。
所以后面?
后面我確實沒有再跟他聯系過,也沒有跟他見過面,我之所以會害怕,是后來我來到江城市之后,偶然之間通過我曾經的手下柱子那里得來的消息。